晚會結束後,蔡國琨主動向叔父打聽徐彤的情況,從蔡國琨靦腆的笑容中,蔡天隆猜到了什麼,可是他又有些猶豫。蔡國琨洞悉了叔父的心思,他微笑著說:“我隻是想認識她,並沒有別的意思。況且,我的生命不多了,我也不願意傷害她。”
徐彤應聘這家公司時,擔心自己和丈夫分居兩地的情況影響應聘,因此隱瞞了自己的婚姻狀況,公司裏的人都以為她是單身。起初,蔡國琨的接近,讓徐彤有些不安,但礙於他是老板的侄子,徐彤不好拒絕。接觸了幾次後,徐彤發現蔡國琨不是那種紈絝子弟,為人非常謙虛敦厚,心地也很善良。
隨著交往的加深,徐彤和蔡國琨的關係漸漸親密起來。2005年4月一個周末的黃昏,徐彤和公司裏的一幫年輕人在假日海灘玩,徐彤正在堆沙堡,她突然發現蔡國琨跑到遠處的沙地上用樹枝寫著什麼,她就偷偷走過去一看,原來他寫了十幾個她的名字。看見徐彤發現了他的秘密,蔡國琨的臉漲得通紅,他囁嚅著說,有一天我會魂歸大海,我希望潮水把你的名字帶走,讓它永遠陪伴著我。蔡國琨說得很傷感。
當天晚上,在椰樹林裏的一次篝火燒烤會上,蔡國琨要徐彤跳一支舞蹈,說這可能是最後一次看她跳舞了。徐彤問他為什麼這樣說,蔡國琨卻支吾著沒有回答。但徐彤還是跳起了《孔雀舞》,皎潔的月光下,翩翩起舞的徐彤恍若走下雲端的聖潔天使,贏得大家的陣陣喝彩聲,蔡國琨也看得醉了。
這次燒烤會後,蔡國琨突然從徐彤的身邊消失了,他連手機號碼都變更了,令徐彤覺得十分詫異。後來,徐彤才從老板蔡天隆那裏得知蔡國琨去西安旅遊了,可能不會再回海口。蔡國琨的不辭而別讓徐彤有點失落。
2005年5月中旬的一天上午,蔡天隆突然把徐彤叫到辦公室,說他要到蘭州去出席一個重要的貿易洽談會,讓她和他一起去。到蘭州後,徐彤才發現蔡天隆並沒有帶她去參加什麼貿易洽談會,而是把她帶到一家醫院的病房裏,在那裏,她驚訝地看見了躺在床上的蔡國琨,一看見徐彤,蔡國琨就兩眼放亮,他拉著她的手,虛弱地說:“我再不要離開你了!”
原來,蔡國琨發覺自己再跟徐彤交往下去會不可遏製地愛上她,他不想傷害她,讓她卷入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愛情中,所以他選擇了逃避,獨自去西安、蘭州等地旅遊。蔡國琨原本打算放逐心情而忘卻徐彤,可是他卻發現自己越來越想念她。在瘋狂的思念和矛盾的心態中,蔡國琨病情發作,被送到了醫院。
蔡國琨患的是一種罕見的惡性腦瘤,病情穩定時跟常人無異,但癌細胞卻在漸漸吞噬著他的生命,幾乎每天他都會發作幾次,每次發作的時候他就會頭痛欲裂,必須服用止痛藥才能緩解。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引起昏迷,醫生說他一旦昏迷就有可能再也不會醒過來。得知真相後,徐彤非常難過。蔡天隆把徐彤叫到一邊,問她對蔡國琨的感覺怎麼樣?徐彤實事求是地說自己隻是把他當很好的朋友,跟愛情無關,她說自己早就有了“男朋友”。
蔡天隆歎了一口氣說:“醫生說國琨活不到2006年,你能不能在這段時間以女朋友的身份一直陪著他,你不用上班,我照常給你開工資,還給你一些補償,國琨這個可憐的孩子,到現在還沒體驗過愛情的幸福呢!我不希望他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人世。”
這下,徐彤猶豫了,自己是已有家室的人,和其他男子以戀人相稱,於情於理似乎都有些不妥。但蔡天隆懇求道:“徐小姐,我知道你很為難,這更說明你是一個善良純潔的好女孩,但你隻需要敷衍國琨,讓他覺得你是在愛他就行了,不需要真正地付出什麼。如果你不答應,我想國琨的病情可能會迅速惡化的……”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蔡國琨臉色蒼白憔悴,徐彤心軟了,她想隻要自己不從精神和肉體上真正地背叛丈夫,就不算出軌,況且能用“愛情”來滿足一個好男人在人世間最後的夙願,不讓他留下遺憾,這也是一件不壞的事。徐彤答應了蔡天隆的請求,接下來的幾天裏,她陪病情有所穩定的蔡國琨去了趟敦煌,在莫高窟的飛天壁畫前,蔡國琨給徐彤照了張相,他說回海南後,要把這張照片鑲嵌在項鏈的雞心裏。和蔡國琨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徐彤一直很注意保持距離,絕不跟他有肌膚之親,晚上住宿的時候,她也是堅持開兩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