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爸媽是上一輩包辦結婚的,所以感情一直都不好,後來他們離婚了,把我丟給了孤兒院,所以我從小就很獨立,渴望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也許我一直不在你的世界裏,但你很早就了我的世界……”
後來的談話幾乎是丁玲玲在喋喋不休地說話,她不知什麼時候把顧銘擇那杯隨意混合的雞尾酒喝了大半杯。微醉的丁玲玲反而沒有了先前的矯造作,倒像一個率性的小女生,勇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從小學第一眼的一見鍾情,到為追求愛情而努力考上他所在的中學、大學,再到後來看見他跟別的女人談戀愛,丁玲玲突然大哭起來,伸手抓過他的酒杯便把剩下的酒一口飲盡,顧銘擇還來不及阻止,她就打了個酒嗝無力地趴在吧台上。
看著醉倒的丁玲玲,顧銘擇神色凝重,她說的都是真的嗎?如果是,那麼他在美國出生、生活、學習、成長等一係列“事實”都將被,他從未想過質疑他一向尊敬的父母,他那些從小到大一直保存完好的合影照片不就證明了他自小就在美國生活麼?可是丁玲玲和張允甫的話又代表什麼?前兩年他一直想回國發展卻招到董事會各種理由的反對,董事會都是些元老級人物,與他父親顧全德的密切關係自然毋需多言。中國是個龐大的市場,他父親是否因為某種原因指使董事會阻止他呢?這一次跟“依人服飾”的合作完全是他自己一意孤行的決定。董事會的無奈,父親的無奈,仿佛隱藏著一種信息 —— 一個全世界都知道,唯有他不知曉的事實。
眼下顧銘擇沒有閑暇去揣測那麼多,他得把這個喝醉的女人送走。
“小夥子,現在把喝醉的女人送回家的正經男子可不多啦,嗬嗬……”聽著出租車司機的讚許,顧銘擇有些尷尬。
抱著丁玲玲進她居住的小區,上了二樓才想起她隻是說了二樓,並沒有告訴他具體的門牌號碼,顧銘擇把丁玲玲輕放在地上,正遲疑著要不要一間間去敲門詢問時,樓梯口一個聲音喊住了他:
“喂,你是誰?你打算這樣不負責任地把人丟下就走嗎?”
說話者正是辛念齊,她剛從杜靖宇家吃晚飯回來,杜靖宇說了一些話令她心情煩躁,這會兒又看見一個丟下沉睡的女人不管的壞男人,忍不住想對他進行思想教育。她走近那個女人時,才發現對方竟是丁玲玲,對朋友的仗義令她更加憤憤不平。
“你到底是誰?你對她做了什麼?”辛念齊俯身查看丁玲玲的衣服是否整齊,卻意外地聞到刺鼻的白酒味,抬頭就質問眼前這個陌生男人:“你把她灌醉了?”
麵對莫須有的指責,顧銘擇盡管有些慍怒,但還是想著應該心平氣和地解釋清楚,隻是辛念齊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上前就是劈頭蓋臉的斥責。
顧銘擇皺著眉頭見她從丁玲玲包裏熟悉地取出一串鑰匙,便走去開門,還不忘警告他:“如果你是她的朋友,那麼明天起就不是了,像你這種沒有責任心的朋友就算給一百個都不需要。”
“我們不是朋友!”顧銘擇終於找到她轉動鑰匙時停頓的兩秒鍾說句話了。
辛念齊打開了丁玲玲家的門,轉頭盯著還站在丁玲玲旁邊的男人,問:“那你是誰?”
“我是她公司的客戶,而且……”顧銘擇的解釋又一次被打斷:
“美國Calvin的?”
“你怎麼知道?”
這幾天丁玲玲幾乎整個靈魂都圍繞在這個美國客戶身上,她怎會不知道,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親自見到這位極俱吸引力的男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