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內外,一邊是幾個醫生小心翼翼地為丁玲玲做開顱手術,檢查確認其受傷情況;另一邊是辛念齊焦躁不安地在門外來回踱步,恨不能穿牆遁地,到手術室看一眼她的朋友。
她們昨天還在一起討論各種服裝麵料以及從嬰兒到老年人的服裝特色,聊得不亦樂乎,今天卻突然出現這種狀況,此時此刻站在這裏是辛念齊始料未及的。急診室的門仿佛將她們分隔在兩個世界。地上那灘血反複在腦中出現,辛念齊不由得聯想到那些重大事故的現場,可是樓梯與過道之間能摔傷到什麼嚴重的程度?除非從樓上滾下來,可丁玲玲去三樓做什麼?找杜靖宇?然後……
辛念齊猛搖頭,她在胡思亂想什麼?杜靖宇是什麼樣的人難道她還不清楚嗎?她怎能把他往壞處想?正想到他,杜靖宇就出現了,他遠遠就喚著她的名字,一臉緊張地跑到她身邊,問道:“怎麼回事?玲玲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我一整天都沒見到她……”一見到好友,辛念齊的眼淚終於不可遏製地流下來,她向他講述了自己看到的情況,杜靖宇神色凝重地聽著,不忘適時安慰她。
“自從上次車禍之後,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用進醫院了,沒想到玲玲……她究竟受了什麼傷要進去這麼久?我在這兒都等了一個小時了,時間越久,我越覺得事態嚴重……”
看來是沒希望了--杜靖宇心裏下了冷血的結論,嘴裏說出來的話卻無限溫柔:“念齊,別擔心,我想她會沒事的。”說話的同時,他輕輕把抽泣不已的辛念齊納入懷裏。
沒事才怪!最好死在手術台上!杜靖宇心裏詛咒著。
這時,急診室的門打開了,辛念齊像看到希望似的衝過去,卻看到丁玲玲臉色蒼白,頭部纏著厚厚的白色蹦帶,嘴上蓋著氧氣罩,氧氣罩內壁有些霧,唯一能確定的是丁玲玲活著,但這個活人卻一動不動地躺在移動病床上。
“醫生,她……她……”辛念齊顫抖著手,指著昏迷不醒的丁玲玲,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激動地扭轉頭來回看醫生和病床上的人,杜靖宇體貼地環住她的肩膀緊了緊,冷靜地代她問道:“醫生,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一位主刀醫生答道:“病人身上有多處骨折、脫臼和皮外傷,這些已經處理過了,並無大礙……”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躺著不動?這些傷算什麼?她為什麼帶著氧氣罩?”辛念齊激動地打斷醫生的話,杜靖宇輕聲製止她,勸她先聽醫生說完。
醫生歎了口氣,示意護士把丁玲玲推去病房,接著說道:“病人的後腦勺摔傷出血,導致嚴重腦震蕩,此外她的大腦皮層功能嚴重受損,目前仍處於昏迷狀態,我們需要再觀察兩天才能確定……”
“確定什麼?”
“確定她是否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
“深昏迷狀態?醫生!這是什麼意思?”辛念齊震驚得眼眶發紅。
醫生先是對他們說了些安慰的話,令他驚疑的是他麵前這兩個人的反應似乎反差太大了:一個哭喪著臉,如臨末日,這純屬正常;另一個卻麵無表情,甚至眼神裏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不過這些不是他作為醫生該探究的問題,於是收回目光繼續解釋道:“就是類似植物生存狀態的特殊的人體狀態,簡單地說,就是變成植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