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萬籟俱靜,厚重的雲層將月亮籠罩,隻能隱約有些稀疏的光芒露出。不遠處一條漆黑的小巷裏,兩道模糊的身影急匆匆的行近。片刻後,兩人在一所簡陋的房門前停下。
靠後一人機警的掃了掃四周,然後快步上前,伸出手有節奏的輕輕敲打房門。
過了一會兒,裏麵傳來一道細小的聲音。
“請問是哪位?”
“是老板。”
“老板來了,叫他們都到中堂去。”
屋裏那人說了一句,便立馬打開了門。
屋外站著兩道人影,一高一矮。兩人不言說,迅速閃進門內,開門那人又看了看外麵,然後才小心翼翼關上了門。
三人快步走出那屋子,出門便是一個巨大的庭院,其間一座精致的小樓閣佇立在那兒。小人兒走在最前方,步伐沉穩,全沒有小孩兒的靈動嬌浮,後麵二人微垂著頭,恭敬謹慎的跟在後麵。
“李伯,這次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查查。”
“老板吩咐。”
“待會兒你和雲錦到二樓來。”
“是。”
說著,一行人便至中堂。腳下步子不停,直接走到最上位的椅子坐下,身旁二人站於左右。
“行了行了,都打起精神來。”
脆生生的聲音傳來,藍九摘下頭上的風帽響亮的拍了拍手。
坐下的一群人大部分都還含著困意,但都嚴正以待的端坐在那裏,除了一人嗬欠連天,迷茫的望著上麵的小人兒。
“哎喲,小老板,今天要來,怎麼不提前說啊?”
底下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麵色清秀,不過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左眼下方一直到嘴角,雖然已經愈合了,但是那疤痕看著卻著實可怖。此刻他頂著一個雞窩頭,揉著眼睛正不滿的嘟囔道。
“我原本的八名主幹現在都在這兒,加上你,火兒,就是九位了。雖然你剛來不久,但我需要你盡快適應這裏的節奏。”
藍九看了一眼少年說,轉頭又掃了一圈在座的人。
“這次沒時間慢慢聊。”藍九的手指頭敲了敲桌麵,說:“淮陵出了點問題,這也是為什麼這次我會突然到這兒來的原因。”
眾人聞言麵色一凜,看向座上的藍九。
“大家別緊張,也不算什麼大問題,隻是這次……”
藍九勾起嘴角,眼裏泛著幽光。
“我們得動點手段。”
“哈,老板,是要出手嗎?”
底下的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雙眼放光,期盼的盯著藍九。
“嘿——”藍九並不答話,眼珠一轉,接著道,“接下來我來說說情況。”
“原本半個月前我們的貨便到達淮陵了,但是卻遭到了阻攔。一個小小的城守居然敢把我的貨給扣壓下來,指使他這樣做的就是那個淮陵新上任的提轄宋一仁。”
“那老板為什麼不照以前的辦法做啊?”
“哼,他們從一開始就看準了我們的貨,根本不打算放行。”
藍九看著座下有些騷動的眾人,頓了頓,
“所以,這次我們親自得出手。”
“順便教教他規矩是吧,老板?”
“不,這次,我們要秘密行動,不驚動任何人。”藍九泛起一絲冷笑,一字一頓,緩緩的說道。
眾人臉上泛起疑惑,不解的看著藍九。
“我感覺事情並不像表麵那麼簡單,如果我沒猜錯,上麵,可能有人察覺到了。”
藍九一臉凝重:“而且這次的事可能隻是個開頭,如果我們做得太過火,說不得就中了人家下懷。”
“我在想,他們扣了我們的貨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卻並不急於審查,雖然這裏麵有我們的人在周旋,但也不可能風平浪靜這麼久。這裏麵,有問題。但是那邊傳信過來也隻是說那個宋一仁有點難辦,並沒有提到淮陵那邊有其他的異動。”
“這,可就更奇怪了。”
大廳陷入一片沉寂,眾人的心都漸漸懸了起來,麵色微沉,眼中卻是寒光閃動。
“老板,那我們該怎麼做?”
照藍九這麼說,豈不是淮陵那邊隻有吃悶頭虧了?
藍九挑了挑小眉毛,斜睨了一眼發話那人,手指搓上太陽穴,輕輕揉了揉。
眾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連呼吸都小聲了許多。
沉默許久之後,藍九終於發話。
“哼,再怎麼樣,我也不能處於被動。”
聞言,眾人心頭一喜。
“火兒,這次你就和喬兒去淮陵那兒,到時候我會修書給雲楓,到了那裏他會告訴你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