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原清朝幾代皇帝定都於此,經過時間的沉澱,消磨,慢慢將古老的氣息拭去。
在一條條紙醉金迷的街道或是流傳經年的民間集市,從清晨到第二天的清晨,人們都是在喧囂中度過的。極度糜爛,奢侈或者不安充斥在每個人的生活中。
在這裏似乎會時不時遇到一些,衝在你麵前滿臉油垢的人問你:我是誰。
繁華中迷失,寂靜中落寞,這便是一場浮世殘夢。
古時有戲子吟唱道:繁華落盡,寂寞如初。
唱的怕就是北都吧。
我側身倚在窗台上,望著天邊。
暮色四合。
天邊掛著巨大的圓月。宛如雄壯龍脊一樣的崎嶇紋路蜿蜒在金色圓盤上。繁星漫天,華麗的點綴著蒼穹,閃爍著晶瑩的光亮。街道旁的小鋪飄來了市井之徒快樂的吵嚷聲音。
寂靜的屋外,傳來皮鞋鞋跟扣動地板而回蕩在樓道中的聲音。
門被輕輕推開了。我下意識的跳下陽台。
屏風背後隱隱透出個人影,
“你誰啊,幹嘛不敲門!”
看身影,卻不像是護士,因為他是個男人。也不像是主治醫生,因為主治醫生很矮。
他不理我的話,緩緩從屏風後走出。
當我看清他麵容的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懂變得舉足輕重起來。
我隻能感到太陽穴和心髒“砰砰”跳動的聲音。
世間霎時變得空蕩而巨大起來。時間變得緩慢而無色。
他的黑色劉海兒整齊的背了過去,兩旁兩縷發絲桀驁不羈,又有些高傲淩人。他抿著薄薄的雙唇,五官勾出冷俊的線條精致倨傲。那麵容如古雕刻畫,俊美無儔。高貴的氣質從他完美的身軀中隱隱散發出來。
筆挺的西裝將他的腰身線條顯露的完美無疑。
“我的新娘怎麼是個小孩子?”
聲音的激流頓時湧入我的耳邊——時間的腳步又重新調整回來。
等等,等一下,他就是龍紫宸?三十四歲,不應該是個老頭嗎!為什麼這個老不死的會這樣帥?!簡直就是個大禍害!怪不得有人傳言: 北都有一惡霸,風流倜儻,冷俊倨傲,麵容如古雕刻畫,俊美無儔。是整個北都少女們的噩夢!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我的思維感覺到我在往前走,可是當我清醒過來才發現,原來是他走了過來,而我一直站在原地。
“你多大?”
“十七……”
他撇了撇我的胸前:“發育完全了沒有……?”
我以為他是想說:十七歲沒有成年怎麼結婚,民政局那邊就通過不了,幹脆將契約作罷算了。他竟然說!我!發育完全了沒有!
禽獸就算了,還擺做一副正經的樣子!衣冠楚楚的禽獸!
我隨著他的目光低下了頭,隨後急忙收緊衣服。可惡,那個討厭的主治醫生,如果當時做了胸部手術!就不會有今天的這等羞辱了!
我強忍住怒火,清了清嗓子:“龍大少爺,我們好像隻是契約夫妻而已哎,又不會給你開枝散葉,我發育沒發育和你有半毛錢關係沒有?!”
他背過了手,麵部線條緊繃:“我隻是怕人說閑話。說我取了個未成年,有戀童癖。”
“哎呀~你娶了三房姨太太都不怕別人說,第四房是個小孩子,又有什麼關係?再說,我隻是外表比較像小孩而已,內心還是很成熟的!雖然我隻有十七歲!”
他清俊的眉頭微微皺起,手指收得很緊,指骨有些青白。仔細端詳著我。我被他看得發毛,急忙往後退:“喂,你要幹嘛,禽獸!啊不,老不死的,不是……龍少爺……”
“後天我會派人來接你,舉行婚禮。”
“什麼?!還要舉行婚禮?!我隻是個妾,不用大動幹戈吧……這樣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情何以堪呐……”
他的聲音清冷倨傲:“這也在任務範圍內,目的是讓九方一族知道我的動態,明白嗎?”
龍紫宸和我說話的時候,一直保持著一定距離,看來,他也不是個風流成性的禽獸嘛。
“小孩子。”他低低嘟囔了一聲
“你管我!”
第二天我被接到一處公寓,裏麵寬敞而明亮,空氣中細細遊走著塵土。聽說是龍紫宸安排我住進來的,他說從醫院接走不吉利。
婚禮的前一夜,我寢食難安。在黑暗的屋子裏,我蜷縮在病床上,將被子把自己完全的裹了起來,卻將冰涼的雙腿裸露在空氣中。我承認,我是一個在孤獨中寂靜,喧囂中熱烈的女孩。也許是性格原因,會被周圍的環境輕易感染。
婚紗就在我的旁邊,可是我卻看都不想看。曾經的我想過有一天我會穿上婚紗,但是婚禮上的那個人一定會是我的師父,雪翌。或許,我這輩子都不會穿上婚紗,也許師父根本不會認同我們之間由師徒轉向戀人,再由戀人轉向夫妻,甚至孩子的父母和老伴。可是我愛他,我深深愛著那個將我撫養長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