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尚果然在天亮之前和上官爵會合,這才把上官爵的腦袋保住了。
“王爺,不知您現在有什麼打算?”
“敵軍現在肯定在琢磨著為何我們要趁夜火燒軍營,連夜撤退。而我們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撤退,應該還走不進這深山中,所以他們會試探,會迫切地想知道我們的實力,加之韓州的消息還傳沒傳過來,他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音尚停頓了一下,看向上官爵,示意他有話直說。
“王爺是想——逐個擊破?”上官爵說得小心翼翼。
“是,敵我的力量太懸殊,他們一旦一批一批進山來,不就給我們一個逐一擊破的機會?”
“王爺,您此舉實在是太冒險了!要是他們派的第一批人回不去了,您當真以為他們還會謹慎地一小批一小批進山?要我是對方主帥,斷是傾巢而出,把整個山給鏟平了,不信數不清這裏的人馬!”
“那就讓他們即便進來也湊不成整隊人。這裏的地形不就是天然的屏障,本王說,那進山的路容不下三人同時行走。”音尚指著看不清的山路,信誓旦旦地說。
上官爵還想再說些什麼,唇角動了幾番,終究沒有出口。
“上官爵,去吧。”
上官爵作揖,“奴才領命。”上官爵有一點話想說,但是他不知該如何表述自己的感覺,他相信以王爺的英明神武,這樣的計謀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可是,為何他還是隱隱覺得不妥呢?
上官爵按著音尚的指示,帶了一小隊人馬出了山,果然見著了緊隨而來的敵軍。
敵軍以輕騎為先鋒,揚起的塵埃就模糊了眾人的眼睛,數量上的差距不言而喻。
“大家快撤!”上官爵大喊,在馬蹄聲中這樣的呼喊顯得蒼白無力。
一小隊人訓練有素地以最快的速度進到了山裏,山裏地形複雜,上官爵一麵在前麵帶隊,一麵查看著入口。
敵軍並沒有立馬跟進山裏。
“稟王爺,奴才成功把敵軍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這裏。”
“辛苦了,你先休息片刻,下麵的本王會親自督導。”音尚的聲音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他的心很平靜,絲毫沒有大戰前的肅殺,仿佛不過下盤棋。
“奴才請求隨王爺一同迎戰。”上官爵沒有忘記自己家族的信仰——不讓主子涉險。
音尚沒有作答,等於默許了上官爵。
音尚站在至高點上,看著腳下的山穀中,進到這片山的入口隻有這一個,叛軍若想探查山中伏兵數目,定會派人進來,即便明知是陷阱,依然會有人前來送死。
而他,不管進來多少人都能一並解決,一旦惹毛了對方主帥,待他氣極、怒極又無可奈何之際,他就會自亂陣腳。
軍人都是有軍人的尊嚴,堂堂一個主帥是絕對不能容忍有人對他的權威進行挑戰,畏畏縮縮算什麼,他會主動挑起戰亂,他會——傾巢而出——
偏又不能——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