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的雙手抓著我的肩膀,我皺了皺眉,“你得叫我嫂子。”
“嫂子?……”花熠愷放開的肩,“喂,東方尹夏,你別得寸進尺。”
多麼熟悉的音調,他就是那樣,對我講話從來不客氣。他十三歲就去了西班牙,那年我才七歲,我們就認識了。一年前,他的課程結束準備回國,就在那個時候,爺爺開口讓我和葛然完婚,那日,他嚷嚷著,他怎麼就遲到了?他比葛然更早認識我,他回國鬧過,可她終究拗不過爺爺的決定,他說他帶我私奔的時候,我卻笑出了聲音,私奔那個詞對我來講並不那麼可笑,可笑的是要和我私奔的人,當時我就肯定的告訴了他,他隻會是朋友,是哥哥。丈夫的這個人選,我隻認定葛然。為此他在西班牙一直未歸。
花熠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雙眸似乎在詢問,他的臉上有什麼東西讓我這樣一直盯著看?
發現自己失態,我垂下眼眸,轉身向前走去。
花熠愷追上我的步伐,“你不開心,是不是他讓你不開心了。”
“沒有的事。”我微偏臉,不讓他看見我的臉。
“你不開心,尹夏,告訴我,你過得開心嗎?”花熠愷攔住我麵前,直逼著我的目光。
我的目光不知道該往哪兒看,“自然開心,你別亂猜了,我有些累了。”說完,我轉身離去。
我知道,花熠愷一直跟在我的身後。
花熠愷回來了,陸家一下子熱鬧起來,大家仿佛都已經忘了去年那場鬧劇。
姑姑望著她的兒子,先是哭泣,後是罵了一通。
姑父,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拍了拍花熠愷的肩。
爺爺望著自己的外甥,笑眯眯的說,熠愷啊,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當他們知道花熠愷這次真的回來了,都開心壞了。
葛然他們兄弟兩人相擁,互相用力拍對方的肩。
一家團聚,廚房做了許多花熠愷愛吃的菜,飯桌上,誰也沒有開口,讓回國的人安安心心的吃頓團圓飯。
晚飯結束,葛然沒有停留,以我不能累為借口,早早帶我離去,我沒有拆穿他,而是很配合的隨著他離去。
當車進了別墅院內,葛然替我打開門,扶我下車。
“他這次回來真的不走了嗎?”
我看了葛然一眼,“他說的,你不是聽見了嗎?”
“你相信?”葛然別開眼眸。
“我相不相信有關係嗎?腳在他的身上。”邊說,我坐下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以為他會把真實的行程告訴你。”說這句話得時候,葛然自己也皺了皺眉頭。
嗬嗬……
我笑了,“你以為,葛然,你以為,你不覺得可笑嗎?他又不是我的丈夫,憑什麼將真實的行程告訴我?”
“尹夏,你別激動。”葛然緊縮眉宇,似乎也意識到他自己說錯了話。
“激動,難道你說出這樣的話,我連激動都不能。”我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的火氣。
“我沒有這個意思。”葛然的臉上略帶驚訝的望著我。
“你就是這個……啊……”話還未說完,小腿傳來緊縮的疼痛,仿佛要被絞下來。
葛然愣了一秒鍾,立即蹲了下去,托起我的小腹,用力來回的揉擦著。
抽筋,懷孕晚期的抽筋終於來了。
望著葛然為我揉擦小腹那溫柔的樣子,我後怕的推開他,脫去鞋子,赤足立在地上,我看見孕婦錦囊,裏麵就講過這個,果然,我用力的站穩,小腹部的抽搐漸漸平穩下去,我頭也不回的上樓,關上那扇已經重新換好的門。
一陣風,黑雲滾似的已遮黑半邊天。地上的熱氣與涼風攙合起來,夾雜著腥臊的幹土,似涼又熱;南邊的半個天響晴白日,北邊的半個天烏雲如墨,在這個快缺水的城市,如甘露的雨點終於落了下來。
望著農民期盼已久的雨水,我心中也有幾分開心。
雖然,我與葛然之間越來越悄然無聲,可這是我想要的,葛然有時候準備開口與我講話,我總是轉身進房間,關上門。
漸漸,我看見他回來,我就會進入房間。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葛然回來也晚了起來,這樣我也不用那麼早就進房避開他。
啊……
我暗叫一聲,已經快到預產期的孩子在腹內狠狠的踢過,接著用力的弓起來。
兩個小時後,我忍不住叫出聲。
“啊……”
好痛,好痛,感覺一股涼涼的液體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