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國璋被李壞這麼一抓，如何還脫得了身，同時，他也知道了李壞這一抓是“抓”者不善。但他終究是個武將，雖然知道李壞手段高強，卻也知道李壞對自己不會起歹心，至少不會要殺自己，他看著李壞，眼神中沒有露出半分怯意，以質問的語氣問道：“李將軍，這是何意啊？”
李壞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意思，隻想讓華甫大哥陪我說說話。”
馮國璋知道自己現在想走是肯定走不脫了，於是沉下心來，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李壞鬆開了馮國璋，對陳寶才和張作霖道：“叫大夥兒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馮國璋一聽這話，瞬間一愣，緊接著問道：“李壞兄弟，你這是要去哪裏？”
李壞道：“回摩天嶺。”
“回摩天嶺？如今海城會戰就在眼前，你卻要回摩天嶺，你這不是臨陣脫逃嗎？”
李壞慘淡的一笑：“不是我們兄弟要走，是聶軍門逼我們走的。”
馮國璋看著李壞道：“李壞兄弟，聶軍門給你賜名，又在李中堂麵前給兄弟請功，兄弟此時此刻卻要逃走，你——”馮國璋咬牙切齒，“你這如何對得起聶軍門啊！”
李壞道：“華甫兄，說句實話，聶軍門對我李壞如何，我心裏有數的很，其實他對我怎麼樣，我都不在乎，可是咱們紅槍幫這次在劉家窩棚兩戰小鬼子，難道就沒有功勞嗎？”
“聶軍門不是已經給李中堂發去了電報，要給李兄弟你加官進爵嗎？”
李壞冷然一笑：“我李壞不稀罕做他大清國的什麼官，我李壞隻想和兄弟們——”李壞一麵說著一麵目光掃過紅槍幫全體，“我李壞隻想和兄弟們一起殺小鬼子！”
李壞話音剛落，陳寶才大叫道：“李大兄弟說的好！”
馮國璋瞪了一眼陳寶才，陳寶才壓根就沒把馮國璋放在眼裏，他怒道：“你瞪俺幹啥？你瞪俺也瞪不走小日本子！要不是你們這些冷子點（當官的）沒能耐，俺們紅槍幫的老少爺們都在家裏老婆孩子熱炕頭，還用得著來這裏和小日本子拚命！”
陳寶才這話一下子說中了馮國璋的心病，馮國璋從戎的目的就是為了保家衛國，可是如今蕞爾小國日本的軍隊，卻依然深入到大清王朝的龍興之地，這難道就是他當兵的目的嗎？這難道就是他當兵想要目的嗎？
馮國璋沒有理會陳寶才，而是問李壞道：“李兄弟，你真的要走嗎？”
李壞堅定的點了點頭。
馮國璋無奈的道：“那你走吧，我不攔你了。”
李壞壞壞的一笑，道：“既然華甫兄來了，那就得陪著我們走一段。”
馮國璋怒道：“你是要裹挾著我與你們一起臨陣脫逃嗎？”
李壞笑道：“華甫兄息怒，我沒那個意思，隻是你既然來了，知道了我們的目的，我讓你回去了，我們還走得脫嗎？不過你放心，隻要我覺得安全，我就會讓你回來。”
馮國璋沒有說話，李壞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東北大地的午夜，北風呼嘯，大地堅冰，遠山近書，都被冰雪凍住，用東北話說，那就是賊冷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