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之後,我和林簧雙雙回了一趟A市。在他的家中,我第一次親眼看到了他的爸媽。林簧的爸爸有著一副慈祥寬闊的麵孔,略胖的身軀顯出城巿人的一副特有的富貴之態。他的媽媽就不同了,一身入時的打扮,搽粉抹脂,留著一頭油黃的瀑布頭,不知道是一種什麼味道。這個女人顯然對我的家世太感興趣了,像審問似的問個不停,我明顯地感覺到她內骨子裏一種鄙視的氣息在她臉上不自然地流露。
那個身為一市之長的爸爸卻顯得很沉穩,一副慈祥柔和的麵孔,對著我半眯著眼隻是一個勁地微笑著。在我人生的初步經曆之中,我能避開甚至逃離看得見的陷阱,無法具備一雙慧眼避開社會暗暗對一個初涉社會的少女時刻敞開著的陷阱。
我真沒想到我能與林簧的媽——一位工於心計的女人能和平相處,甚至能達成一項協議。
這個女人主動地找到了我,與我談話時,我分明看見那層厚厚的脂粉如冬天皚皚的白雪紛紛地飄落,她說可以把我留在A市證券公司,條件是與他的兒子分手。A市證券公司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高薪而又輕鬆體麵,這個條件是多麼的充滿著誘感,我真的深愛著林簧,可我多病的母親和日漸羸弱的葉叔叔太需要經濟援助了。不諳世事的我,當初天真地想,隻要我們真正有了感情的結晶,那還怕遇到任何阻力嗎?
這個女人果然是工於心計,她並沒有讓我馬上答應,隻是輕輕地說:“你三天後再與我回個信吧。”
我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