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樣,剛邁過玉門,便聽到啞和尚的傳音。顏暄歎了口氣,本意要取他性命,現在卻更像羊入虎口,隻是騎虎難下,不得不成為他的棋子,邁入一個未知的陰謀。
她現在已經鎮定許多,事已至此,隻能到時隨機應變了。
輕安菩提境看起來美好許多,冷謐的月色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巨大湖泊,在白瑩瑩的草地上嵌著,像一麵鏡子,又像一枚靛藍色寶石,折射出星星點點的光。一輪巨大的月亮橫隔在湖上,和湖麵的倒影合二為一,一時之間難辨真假。
幾隻雪白的靈鹿,矯健的在湖麵奔跑,蕩漾出一圈圈緩緩推開的漣漪。空氣中到處都是天地靈物的舒暢氣息,沁人心脾,惹人沉醉。
似乎便如同玉門匾額所說的那樣,輕安菩提,去除一切煩惱,而得安樂。諸人皆驚訝於如此醉人的風景,不敢稍動。沒有任何危險與詭譎的氣息,反而讓顏暄不安起來。毫無防備的武器往往是最鋒利的,她想起那次在玉虛之境的殺人潭,便是因為掉以輕心,險些送了性命。
穎木又習慣性的抱住裴華的胳膊,撒嬌道:“公子,那湖麵上的靈鹿似乎到了通智期,輕盈可愛,你抓來給奴家做靈獸好不好~”
裴華神色頗為尷尬,想拂開她的手,但穎木卻好似粘了上去,怎麼都脫不開,他隻得道:“這裏環境奇異,玉門尚無線索,還是不要隨意,先看看地形再說。”他拿出天地靈盤,這才借故抽出手來,暗地裏舒了口氣。
穎木便捧著臉,在一旁一直媚眼瞧著他,裴華硬著頭皮都無視掉了。
如此迷人景色,正是表達心意的好時機。穎木知道,溫滌塵自然也知道。他微微一笑走到顏暄身邊,溫聲道:“顏姑娘不必太過擔憂,如果有危險,溫某一定護在姑娘身前。”
自從擇法菩提境她露過真容之後,溫滌塵便一直對她很是殷勤,顏暄心中不悅,一直刻意躲著,此時見他如此說,皺皺眉道:“多謝好意,我尚能自保。”
溫滌塵並不氣餒,仍笑道:“姑娘功法神奇,溫某傾佩。隻是這是我的一片心意,還望姑娘明白。”
前麵兩對兩對的黏在一起,把戴左和江頎拋到了後麵。江頎倒還好,他一直都垂著腦袋,很是沉默,經過剛剛斷臂之險,如今更是低調,連眼神都不和別人繞在一起。
但戴左就受不了了,他一向自詡大宗師,這幫小子女娃不僅冷落他,還當著他麵黏黏糊糊的。他此時已捏過淨身訣,所以周身的焦黑早褪掉了,臉也幹幹淨淨的,但是一半的胡子仍舊掛在下巴上,還是有些滑稽。
剛剛他在裴華身後,看到穎木和他摟摟抱抱的,戴左心中大罵不知廉恥,世風日下。便吹著胡子走到顏暄和溫滌塵這裏,結果剛過來就看到這倆人一邊欣賞月色,一邊吐露心意。按捺下的憤憤又轟然被提了上來。
他在後麵白了一眼,戴左故意道:“顏女娃,我看你手上戴有靈犀戒,不知夫家是誰?”
溫滌塵一驚,立刻往顏暄手指上看去,之前沒有留意,隻以為是普通的儲物戒,此時神識一掃,隻覺有另外一個男人氣息縈繞不絕,才知曉是夫妻戒。他將此女視為雙修對象,一時難以接受,呆愣住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