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傅拾雪居然因為用力過大毀了自己的心愛之物,顏暄便覺得好玩,她煞有介事的歎息道:“真是可惜了,沒親眼目睹。”
傅拾雪索性不再去分藥材,也不接她故意調侃的話,隨意的問道:“你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
顏暄想起阮妙妙還在外麵,她要問傅拾雪的事情並非一時半刻說得完的,還是先安置了她再說,便道:“外麵是我妹妹,多謝你剛剛手下留情。”
傅拾雪聽她這樣說,竟然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掀開冬簾對顏暄道:“跟我來。”
顏暄餘光看到太師椅上的雪狐毛披風,隨手拿了過來口中道:“外麵寒冷,蘇木蘇葉他們呢?他們不在你居然就這樣出去,不怕又觸發了冰劫?”
那披風當然不是普通的雪狐披風,拿到手裏自有一種溫潤的靈場,和煦而溫暖,他的東西自然不是凡品,顏暄也知道此物可以壓製冰劫的發作。
她隨之走出屋門,幫他披在肩頭,順手去幫他係披風。這些動作在阮妙妙看來固然親密無間,但對顏暄來講,她並沒有其他的心思,跟他毫不見外,也是早就在心裏將他當作不分彼此的摯友。
係到一半卻忽而愣住,看到他腰間那枚一直佩戴的養身玉佩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橢圓形的赤色寶石,沒有雕刻任何花紋,隻隨意墜著。
他一身白衣,這枚寶石顯得十分突兀,顏暄卻是認得,那是她很久之前,送給他暖身的的風皇石,她忍不住笑著調侃道:“傅拾雪,你居然也會有這樣不諧的搭配,你這一身的裝扮,配上這麼一點紅,真是太滑稽了。”說著便抬眼看他。
這一看,笑容便凝住了。
那雙總是高天孤月的眼睛此刻正認真專注的看著她,並沒有因為她說的話帶上一絲笑意,這樣嚴肅的神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會覺得怕。但顏暄卻忽而有些膽怯。
說不出是為什麼,被他如此緊緊注視著,大約是那總是古井無波的眸子如今裝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情愫,仿佛覺得他不是他了,她便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這樣一來手指驀地抽回,還未完全係好的披風帶子頃刻又散開,披風往地上墜去,傅拾雪及時拉住,斂了神色不再看她,雲淡風輕的係好。
顏暄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剛剛那一個眼神仿佛是一場不真實的夢,見他又恢複如常,讓她有些懷疑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她不再去回想,扭頭看向阮妙妙。
阮妙妙卻仿佛看呆了,眼神不斷在傅拾雪和顏暄身上繞來繞去。
顏暄有些尷尬。傅拾雪已衝她道:“後院有間空房。”說著兀自往書房去了。
顏暄本想囑咐她一句,此刻也無心了,她剛要跟上去,阮妙妙忽而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姐姐可真是好魅力。”
她神識試探傅拾雪時,便知道這個男子修為深不可測,連她都試探不出,必然是分神期以上的,而且他的靈場似乎比她見過的離識期的葉凜還要強大的多,恐怕是合體或者洞虛。她卻不知道,此時的傅拾雪已經又到了大乘境界,這個境界畢竟屬於傳說,她連猜都沒敢往那裏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