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衣從大海衝殺而來,如今已走過小橋流水的江南,跨過了重兵包圍的古城,衝破天險絕壁的夾道,如今已然來到了萬裏黃沙的鐵漠。
追殺他的人已經死了太多太多,那些死的人都是江湖上最最頂尖的高手。
因為高手總是跑得比別人快一些,功夫要好上一些,隻是他們跑得快不是為了殺人,卻是為了送死。
沒有人殺得了趙寒衣,那麼就隻有趙寒衣殺了他們。
“斷情刀”已經飲了太多的血,刀身卻仍然雪亮,散發著淡淡的光輝,奔走間,就仿佛趙寒衣攜帶了一輪明月。
追殺者的血已經染紅了大海,灑滿了江南的梅林,塗滿了古城的青磚,濺遍了夾道的山壁,甚至萬裏黃沙都已經裹滿了鮮血,然而追殺他的人卻沒見得少上一些。
趙寒衣逃跑路上偶爾失神。
“賠上整個江湖又何必呢?”
又何必呢?
劍宗的劍子早已經斃命,不老泉十位不老神仙已經折損有七,萬花門一代妖姬獻上了大好頭顱,八大世家有三位家主已經沒了腦袋。。。。。。如此種種,已經不勝枚舉。
趙寒衣都在為這個江湖可惜。
“怕是數十年間難複今日之勝景!”
又何必呢?
不就拐跑了八大世家中四個世家家主的女兒麼?那還不是那四位江湖美人兒有眼光,又豈能怪得了他?又不關其餘四大世家什麼事?不能因為有女兒便來討伐於我。
不就在萬花門逛了幾個來回,那些身在女兒國中的人不解男女風情,隻不過做了個啟蒙示範,那位妖姬何必要大動幹戈?
那十位不老的怪物更是毫無道理,說好了修身養性,永葆女子之身,為什麼要一見如故,逼我做如此肮髒下流之事,這不是應該我反抗才是麼?為何要那麼大的反應?最後自相殘殺,這難道也關我的事嗎?
那劍宗的劍子更是荒唐,堂堂男兒,就因為我不同意。。。。。。性取向正確也有錯?
那些千千萬萬的江湖客就更是莫名其妙,我偷你搶你了,騙你拐你了?
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
難道都忘記了趙寒衣曾經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趙寒衣吐了兩口黃沙,歎了口氣。
“世道變了,天下第一也不吃香了!”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跑了幾萬裏,便是他的腿是鐵鑄的,輕功不帶著陸的,到這時也是不行了。
“九百九十九?還是一千?”“斷情刀”在黃沙上隨便劃拉了幾個數字,轉瞬就被風沙完全掩蓋了起來。
刀身駐在黃沙裏,緩緩的下陷,露出的一截刀身清冷明亮,微微蒙著血光,一個大漢的身影在刀身上由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
“不管是多少,這一個下去肯定也破千了!”
“斷情刀”揚起黃沙,刹那明亮,便又重歸於沉寂。
後方傳來一聲“暗啞”的吼聲,轉眼間便安靜了下來。
“我明明是個寂寞的刀客,卻惹出如此的熱鬧,真是罪過罪過!”
拔刀便要向前走去,卻突然“咦”了一聲。
此時氣血翻動,體內真氣如沸,隱隱似有溢出景象。
周遭突起蒙蒙寒霧,隱隱有亳光四射。
心跳前所未有的加快,丹田之處“刀種”篤篤跳動,光芒虛實幻滅。
一種前所未有之體驗隨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