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落,黑暗的魔爪悄悄的伸向了這座象征著尊嚴和權力的皇城,九千多間殿堂廳屋內燃起的燭火並沒有驅散邪惡的陰影,反而映出了詭異的光芒。任鴻飛輕手躡腳的溜回了住處,慢慢的坐在了房門外花壇邊緣的大理石上。
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讓他心有餘悸,曆史正在按著歲月的車輪緩緩的向前滾動,晚明三大疑案之一的梃擊案已經發生,看來曆史的軌跡並沒有發生任何偏移,宮廷裏的爾虞我詐、口腹蜜劍、當麵含笑背後捅刀的卑劣行徑,讓任鴻飛處處心寒。自打他三歲四處亂跑以來,聽得多了、見得廣了,他雖然是五歲孩童的形體稚嫩,卻有著二十八歲結合現代的超強心智,在他看來這些小兒科的爭鬥,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在這裏、想活下去,就得比誰都狠!
這片看似威嚴、正氣、磅礴、偉岸的建築群,不知埋藏了多少冤屈、無奈、不甘、認命的枉死之魂,任鴻飛淡淡的歎了口氣。
“小祖宗,跑哪去了呀,找你大半天了,小姐都快急瘋了。”蘭兒氣鼓鼓的走過來。
任鴻飛站起來笑了笑,猛的向蘭兒懷中一跳,蘭兒連忙伸手抱住,任鴻飛把頭埋在她懷裏,左右晃動著,貪婪的呼吸著蘭兒胸前的芬芳。
“蘭兒姐姐發育的越來越豐滿了,是不是我的功勞呀。”任鴻飛嘿嘿的笑著。
蘭兒麵頰緋紅的嗔道:“小色鬼。”二十二歲的大姑娘被五歲的幼童調戲,蘭兒自己都感覺好笑。
被抱進房裏的任鴻飛看著劉淑女麵無表情的臉,忙跳下來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在嘴邊親吻了一下:“娘親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孩兒下次不敢了。”
劉淑女故意緊繃的臉放了下來,對這孩子實在生不起氣來,翹起食指點了下任鴻飛的額頭:“每次都是下回不敢了,哪一天都來這麼兩三回,唉,先吃飯吧。”
圓桌上擺著兩菜一湯,一葷一素,一大碗黃瓜汆水蘿卜丸子,旁邊一個白盤子裏放著幾個白麵饅頭。
任鴻飛心裏嘀咕著坐下:“還以為皇宮就是錦衣玉食呢,每天就吃這些破玩意,離得這麼近,到現在連隻北京烤鴨都沒能嚐上兩回。”蘭兒在一旁忙活著倒茶遞筷送湯匙。
一邊吃著飯任鴻飛一邊說著剛才的所見所聞,劉淑女和蘭兒聚精會神的聽著,劉淑女足不出戶,而蘭兒的活動範圍也僅限於劉淑女附近這片區域,連前殿都不許踏足,所以四處亂竄的任鴻飛每次回來都會把看到的有趣事情告訴她們,也算是晚上打發無聊時間的一種樂趣,當然了,偷偷抽煙的事情是打死也不能說出來的。
劉淑女越聽越心驚,越來越怒,聽到最後忍不住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發出呯的一聲輕響,嚇了任鴻飛和蘭兒一跳。
劉淑女怒道:“鄭貴妃越來越不像話了,仗著聖上寵幸,這麼卑鄙下流的手段都用出來,實在是......”
蘭兒趕忙截口道:“小姐輕點聲。”
“敢做還怕被人說嗎。”劉淑女怒氣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