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萬曆隆重下葬,第三天的早朝,朱常洛便立即大刀闊斧的開始忙活起來:
給遼東前線的士兵發了拖欠已久的軍餉!
罷免了全國各地的礦監、稅使,停止任何形式的的采榷活動。礦稅早為人們所深感厭惡,所以詔書一頒布,朝野歡騰。
召回在萬曆爭國本的時候因為上疏言事而罷免的官員。
這三道命令一發,朱常洛的人望到達了頂點,朝廷內外無不感恩戴德,興高采烈。
就在朱常洛即將宣布退朝的時候,禮部侍郎孫如遊走了出來大聲道:“啟稟殿下,臣有本奏。”
朱常洛道:“念吧。”
孫如遊清了清嗓子,手持奏疏大聲的讀了起來,奏疏很長,說的是前天王安送來為鄭貴妃封皇後的事情,朱常洛饒有興趣的聽著。
雖然奏疏很長,分別從理論、輩分、名分上論證了這件事,其實最後的結論就倆字:不行!
朱常洛聽完後淡淡道:“既然不行那就算了,派人去告知鄭貴妃吧。”
正安坐在乾清宮的昭仁殿內等皇後頭銜的鄭貴妃如若晴天霹靂,一下子給震暈了過去。
自從萬曆皇帝下葬的當天,鄭貴妃便以懷念先皇的拙劣理由強行搬進了乾清宮的昭仁殿,做著那個當今皇太後的美夢,打算在這裏賴到死為止。
任何的承諾和誓言,在變為現實以前,都隻是一張廢紙和一句空話!這個道理不光在爾虞我詐的皇室,哪怕就是和諧社會的今天,也一樣是至理名言!
兩天後,禮部侍郎孫如遊升任禮部尚書兼任內閣大學士,鄭貴妃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太子殿下也不是那麼老實忠厚,這個孫如遊根本就是個托!
鄭貴妃喃喃自語:“看來是得想想別的辦法了。”
此時的王安已經從集會的地點返回了乾清宮,吏部尚書周嘉謨、禮部尚書孫如遊、七品兵科給事中楊漣、大理寺丞鄒元標、東閣大學士劉一璟、韓曠,帶著幾個隨從已經趾高氣昂的來到了鄭貴妃的侄子鄭養性的宅邸。
王安已經明確表達了聖上的心意,而且這幾人多年來也受夠了鄭貴妃一家的欺辱,但沒辦法,人家有萬曆皇帝撐腰,敢怒不敢言呀。
現在是奉旨討還多年來丟失的臉麵,自然責無旁貸的立即執行,而且還有幾分可以公報私仇的快感。
宅子很大、離得皇宮很近,別說擱到現在、就當時也絕對寸土寸金,朱紅的大門很高,門口有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
鄭養性是鄭貴妃的哥哥鄭國泰的兒子,鄭國泰死後,福王朱常洵又離京去了洛陽,鄭貴妃對這個親侄子非常疼愛,所以慣得鄭養性平日裏囂張跋扈、為非作歹。
上梁不正下梁歪,門口的兩個下人平日裏也是仗勢欺人、橫行鄉裏,但看到幾個一品大員一起前來,還是趕忙躬身迎接:“諸位大人大駕光臨,請容小的稟報家主。”
吏部尚書周嘉謨冷哼一聲:“鄭養性算個什麼東西,我等前來便是給他天大的麵子,居然要我們在外麵等候,我看他是不想在京城裏待了,連兩個小小的奴才都敢攔我們的路。”
說著周嘉謨便一甩袖子,帶領眾人直接闖了進去,兩個門人雖然心裏怒極,卻不敢反駁,鄭養性雖然仗著是皇親國戚四處橫行霸道,卻沒有功名在身,說白了就是沒有一點官家實權的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