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北行我就琢磨,為什麼非要回去呢?我們在這裏好好的,嚴府也不缺我們三口人啊?大夫人還恨不得我們三個死在外頭,三夫人也眼紅似的盯著我們,回去幹嘛?那不是往水深火熱裏跳嗎?
不過從近幾年來往送信的人口中,我隱隱覺得嚴府的生意不像從前那樣樂觀了,老夫人也由兩年回一次改到年年回去,這回要完全駐紮北都,不再回南邊了。
想想那些美好的日子要一去不複返,我的心就——興奮!哈哈,我沒病,讓我興奮的是終於能在爾虞我詐中享受生活了,無聊的日子過得太久,也應該活動活動筋骨,動動腦子,挑戰一下這個社會!該是練習的時候了!
雖然我們的武功不足以威震天下,可能連威震嚴府都不可能,但是偷跑出去溜達溜達,闖闖禍,見見世麵也是可以地!在南都那六年,我居然老實到沒跑出去逛街,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為什麼呢?
說來慚愧,不是我慚愧,是那個騙子淳於夫子應該慚愧,每天晚上逼我們練功(除了我是逼的,其他人全都自願),白天就教授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吸引我們困頓的注意力,你知道我們多少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天地良心,你說我還能有精力偷跑出去嗎?所以,我早就下定決心,等回到嚴府,勢必要出去溜溜,見識見識北都京城的繁華!
挑開車簾就看見淳於夫子放蕩不羈的騎在棗紅色的駿馬上,他腰裏別著的笛子是我一直想搞到手的,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我一直惦記著他的笛子!
“瑾,你不是喜歡吹笛子?我把夫子的笛子要來送你怎麼樣?”靠在瑾香噴噴雖稚嫩卻可靠的肩膀上,我賊賊的說。
“夫子說那笛子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他怎麼會給你?玉兒,你在動什麼歪腦筋?”瑾順了我糾結的發絲,正了正身子把胸前最柔軟的一塊給我靠。
“什麼叫歪腦筋?夫子一定會給我的,相信我!”我非常自信的微笑,瞄瞄裝打盹的六吊。
突然東蔚嘿嘿的笑出聲,我橫了他一眼,他連忙噤聲。“笑什麼?”我眯著眼發出非常危險的信號。
“小姐,六吊還打不過夫子!”六吊睜開眼睛很認真地說,敢情她以為我讓她去搶,我想東蔚也是這麼想的,沒錯,這兩個家夥敢低估我的智商!
生可忍,孰不可忍!
“嘶——誰讓你去打夫子了?那是大不敬!”我正義凜然的說,六吊翻翻白眼,繼續裝睡。
我的威嚴啊,六吊這個丫頭現在怎麼學這樣了?可氣,可恨,可悲!我可悲。
打他的主意並不是我的錯,因為要不是他跟我們一同回北都,我就不會因為路上寂寞而打他笛子的主意,所以,歸根結底的總結起來,還是要怪他。
“夫子要去看望伍夫子。”瑾在我的頭上說話,他呼出的氣息都帶有特有的香氣。
“噢!我也想看看伍夫子……”那老頭又糟塌了多少個孩子,荼毒了多少個美麗心靈,欺騙了多少個純潔的希望。我呸,要不是他,這六年我能過得這樣慘?
“玉兒,老祖宗說我回去就要同大哥、二哥去書院上學,而且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了。”瑾傷感的說,白瓷一般細膩的臉頰露出滿滿的失望。
“為什麼?”對哦,還能為什麼,嚴府那該死的家規!“瑾,我們不是還有雀鳥嗎?它們可以幫我們傳遞信息,再說我們還可以玩以前我們總玩戲法,我不會讓他們分開我們的。”我拉著同我一模一樣玉人兒的手,宣誓著我的承諾。
“不要!”可是卻被那玉人斷然拒絕。
狂汗,真是太煞風景了,我真是一點煽情的話都不要說才好。
“瑾——”我甜甜的叫道。
六吊和東蔚互相了然的對視一眼,急忙衝了出去,“沒聽見,沒聽見!”瑾閉著眼睛碎碎念。紅潤飽滿的薄唇,粉麵桃花瓣的臉蛋,硬挺的眉,水汪汪帶笑的眼,真的是太美了,我禁不住回頭捧住瑾的臉,笑咪咪的說:“瑾,你真的是太好看了!可是,你怎麼會有眼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