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五,早上起床天就開始下雨,空氣陰冷陰冷的。
吻安在臥室看了會兒書,哄著雲暮睡覺,自己看電影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雲層黑壓壓的,不看時間還以為已經是傍晚,其實也隻是四五點。
宮池奕估計以為她也在午休,所以一直沒進來打擾她。
電影看了會兒,吻安覺得沒意思,起身出了臥室,正好遇到從書房準備下樓的白嫂,問:“他在書房?”
白嫂笑了笑,“三少出去了一趟剛回來,衣服還朝著呢!”
是麼?
吻安是一點也不知道。
這才皺著眉往他的書房走,衣服潮著就該趕緊換掉才是。
到了門口,她習慣了直接推門進去,反正兩個人之間沒什麼隱私可言,他也不在乎這些客套。
吻安走進去,一眼並沒看到他,皺了皺眉。
轉頭往衛生間的方向看了一眼,門是開著的。
這時候才聽到他低低的嗓音“嗯”了一聲,從窗外後邊傳來的。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一共就他自己,還用躲到窗簾後邊打電話?
吻安在家總是習慣不穿鞋,赤著腳在地毯上一點聲響都沒有,也起了玩心,悄然朝他靠近。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很入神,單手別在西褲兜裏,略微低眉,她都到了他身後一步,依舊沒察覺。
這警覺性真是降低了!吻安忍不住挑眉。
不知道是她的聽力太好,還是因為書房裏太安靜,她幾乎都能聽到他電話裏的聲音裏。
“那就這麼定了?不再改動?”對麵是聿崢的聲音。
宮池奕又一次沉聲,“好。”
一會兒,她才聽出來對麵不隻是聿崢,應該是多人通話。
“既然定了,我這邊會盡可能調配增援。”
末了,對著他問:“您確定沒有特別內線?”
片刻又道:“也不必保守進攻?是的話,我就此往上遞交文件了。”
他依舊沉沉的一個字,回答前一個問題:“無。”
吻安站在他身後,柔眉蹙了起來,卻沒說話。
電話掛了,他背對著她站了會兒,幾秒後好似才發覺不對勁。
轉身看她的時候已經是濃眉微蹙,低頭看著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隨後又把視線落在了她赤著的雙腳,幾分懊惱又幾分不悅,她這個毛病怎麼都改不掉!
手機放回兜裏,彎腰順勢把她抱了起來回臥室。
一路上吻安一直盯著他看,也不說話。
宮池奕終於被她看得不自在,把她放在床邊,套上拖鞋,卻自顧轉身去換衣服。
她也不著急,就那麼坐著,看著他慢條斯理的換了家居服,這才開口:“稷哥哥不是要和對方接洽麼?你為什麼說沒內線?”
這相當於把臥底直接扔到了罪犯窩裏,直接放棄了他!
他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麼?
宮池奕換完衣服,轉身之際看了她,臉色有些沉重,知道她的感覺,卻也淡淡的一句:“這麼做有這麼做的理由。”
“什麼理由?”她眉心更緊了,“如果出了問題,他是會沒命的,難道這就是理由?”
很顯然,涉及到北雲稷的安全問題,她的情緒就已經不受控製了,這個時候他說什麼也未必聽得進去。
整個計劃他不可能跟她說。
隻看了她,“他們家幾個行為涉及了榮京內亂事件,這是事實,哪怕我有心包庇,但政治圈不止我一人,北雲家日後想站住腳就必須經受這些。”
聽起來全是嚴肅的官腔。
吻安忍不住笑了一下,“聽你的意思,是不是他們家要貢獻一條命才走得下去?”
“如果是這樣,他若是出事,你覺得日後北雲家還有希望麼?”她擰眉看著他。
宮池奕走到床邊,看著她,“沒有別的選擇,這是共事,政事,你應該很清楚。”
“這是政事,可他幾乎跟我情如兄妹,你確定就沒有任何其他辦法了麼?”吻安有些激動。
大概是因為他這樣公事公辦的態度。
笑了笑,“照你這麼說,我沒有政治圈的身份,是不是我救他就可以?你辦你的公事,我做我的私人救援?”
宮池奕終究是蹙了眉,“你在這行時間不短了,也不懂公私分明,孰輕孰重麼?”
嗓音有些沉,顯然是不悅的。
吻安仰臉看著他,不說話。
半晌,忽然問:“今晚行動?”
如果是,他今晚肯定會走的。
宮池奕沒回答,隻是沉眸盯著她,“你最好安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