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我們之間經曆了那麼多,竟然連彼此都了解,連彼此信任都做不到,還有什麼可過的?幹脆散了……!”
吻安話音沒落,麵前的他臉色已陡然沉下來,薄唇緊抿盯著她。
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隨手放了手套,也沒有去管燉好的湯。
“去哪?”她剛要轉身,男人低低的開口,眉峰緊了緊。
見她不回答,擦身而過之際扣了她手腕,朝她相反的方向加重了力道。
再次四目相對。
“不是談不好沒法吃飯麼?談崩了,我沒什麼食欲。”吻安直直的道。
她掙了掙手腕,他也跟著握緊,定定的看著她不肯鬆。
“該過的事都過去了,難道要毀在自己手裏?”男人濃眉微蹙,“我知道你有委屈,也該適可而止,我想要的不是這樣彼此追咎。”
吻安依舊抬頭看著他,不弄清楚又怎麼跨過去這個坎?
末了又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以往每一次,都是你在堅持,是你的哄著我、求著我?是我不懂珍惜,我習慣了擁有,我自恃萬能的總想幹涉你的事?”
“如果隻是安分的做自己的導演,就根本不該過問你的事,根本不會為了別人而對你有意見?”
她一項一項的數著自己的缺點,胸口有些酸。
既然她能數出來,就說明這段時間她已經無數次的檢討過。
可她也沒有不承認,她承認自己有過錯,為什麼他就不能?
咬了咬牙,盯著他,“你是覺得委屈麼?覺得自己堅持了這麼久,換來的竟然是每次出事,都是我說著分散的話?”
“是麼?”她直直的盯著他問。
男人薄唇抿著,沉默。
這樣的沉默讓吻安覺得很心痛,她有過錯,她知道,憑什麼隻有她有錯,他沒有麼?
她能承認,他為什麼不能?
難道她沒有為這段感情付出麼?為什麼她會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顧吻安陪他走到今天?為什麼每次他出事,最擔心的都是他?
可他心裏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委屈?
眼圈微微泛紅,她略微深呼吸,看著他,“如果你覺得每次都這樣堅持累了,委屈了,你可以放棄,那就別再疲憊的追著我,可以了麼?”
說完話,她卻依舊沒能轉身。
一萬之內,她說了兩次要散。
握著她手腕的力道越是緊,薄唇微冷,“你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還是以為我不敢?”
為什麼要一次次的提分開。
她倔強的仰臉,“我很清楚。堅持太累,為什麼不選擇輕鬆的路?”
宮池奕已然抿緊薄唇,下顎也繃得很難看。
她再一次掙脫手腕時,他竟然真的一言不發,也沒有要追出去的意思。
出了餐廳,身後的一片安靜終究是讓吻安體會到了真正的心酸。
他們經曆了多少事?也許是別人一輩子都沒辦法經曆那麼多,可是為什麼一件事、一個信任就能把兩個人折磨得這麼累?
她在樓梯腳站了很久,眼前的模糊越來越嚴重,但眼眶從濕潤到幹燥了,那個人終究是沒有走出來。
吻安才拾步上樓,看著兒子的臥室,心裏亂糟糟的難受。
別墅裏極其寂靜,一桌晚餐逐漸涼了也沒有人動作一下。
吻安一直在雲暮的房間,中途被一個電話吵醒,急忙到窗戶邊去接。
那時候才知道竟然都快十一點了。
她好像睡著了一會兒,掛了電話,腦子裏空了好久,甚至連之前的吵架都模模糊糊的了,隻是心裏的沉重很清晰。
等她從兒子的房間出來,回臥室時路過了書房。
書房開著燈,不用想他應該在書房,還以為,他會離開這兒、回醫院或者回倉城的。
進了臥室,吻安在床邊坐了會兒,緩步往衣櫃走,又拿了一個行李箱。
好久沒出門,她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收拾行李了。
剛放了幾件衣服,感覺臥室的門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她沒有轉頭去看,隻是手裏的動作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