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酣“戰”汾河二庫(1 / 3)

2006.7.30(周六)

在汾河二庫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至今曆曆在目。

汾河二庫建於20世紀50年代中期,位於太原城西北方向三十多公裏處,環抱於風景秀美的二龍山。水庫庫容量三億立方米,最深處據說可達七八十米,四周山勢陡峭,地形險峻複雜。水庫水質清澈,是太原市城市飲用水的重要水源。

來這裏釣魚人大多是奔著垂釣環境——因為這裏本身就是一座天然氧吧,而釣大魚——也是每個垂釣者的夢想。聽說這兩年有人曾釣上過八九斤的大魚。

去年我和W在這裏垂釣,用手竿釣上了二三斤重的金黃色野生鯉魚,還釣上幾尾近半斤的野生鯽魚,感覺非常不錯。

我駕車拉著W和平哥,興致勃勃地向汾河二庫駛去。四十分鍾後開始進入庫區崎嶇蜿蜒的盤山路。

關掉車內空調,落下車窗,涼爽的山風夾帶著山坡綻放的各種野花、灌木和綠草的清馨香氣登時撲麵而來,鳥啼蟲鳴聲伴著山穀的風濤聲奏起一曲曲和諧優美的樂聲。盤山路隨著起伏蜿蜒的山麓伸向幽穀深處。

二十多分鍾後,我們來到庫區管理站,換乘早我們兩個小時來占釣位的大正的越野吉普繼續向水庫後彎駛去。

上百米長數十米高、雄偉高聳的大壩出現在眼前,在徐徐落山的夕陽映射下,碧綠的湖麵蕩著七彩漣漪,與山巔上空的晚霞繪出一幅絢麗的圖畫。

令人眩暈,心境陶醉。

汾河二庫雖然水麵浩大,但因地勢險峻,能垂釣的位置頗受局限。大正、老西兒、許勇、老唐四人盡管早到了一些時候,奈何垂釣者多,隻能勉強找了幾個釣位。水庫後灣百十米的狹長半島上,隻有方圓幾十平方米的緩坡地帶,早已擠滿了十餘輛車,甚至支起幾個多日“定居”釣友的帳篷。

沿著陡峭的山坡向下麵岸邊的釣位走去,順便向經過的釣友打問,都說今天沒“口”,一條大的沒上。

好在比我們早到一會兒的老西兒,一來就開竿釣了幾尾鯽魚,還上了一條一斤多重的鯉子!

據說這小子釣起魚來,看似漫不經心,拋竿下餌卻專往魚背上砸。看來今天又找到魚的餐桌了。

我們在狹窄的斜坡岸邊就位。身後幾米是二十多米高的垂直陡峭山壁。

汾河二庫水下的地形和陸麵上的山勢相似,呈“鍋底”型,基本上是五米開外、五米水深,六米開外、六米水深。因此,選多長的竿,落底的水線就近於多深。

我選用的是5.4米的竿子,浮漂離竿稍的距離也就是四五十公分。

“斜坡不打窩子”,隻有掛餌抽竿誘魚。調漂下竿後,時不時白鰷子鬧鬧,小魚啃幾口。我用的鉤較大,偶爾上幾尾一長的馬口白鰷,或上兩尾二三兩的鯽魚。當我上了一尾六七兩的鯉子後,基本就停了“口”,連小魚也不再鬧騰了。

水麵慢慢地平靜下來,天空已開始緩緩降下夜幕,對麵數百米外的山巒漸漸隻顯現出朦朧的輪廓。沒有月光,甚至看不見一顆閃爍的星。忽然間,一陣陰冷的風從湖麵刮過,水庫上空很快被陰霾籠罩。

當我們意識到大雨將要降臨時,西北方向的上空一道道閃電已劃破了整個天空,緊接著,滾滾的響雷就像萬馬奔騰的蹄聲由遠而近迅速逼來。大正和許勇趕緊幫W把釣傘撐起來,這時蠶豆大的雨點子已經劈裏啪啦地打在水麵上。沒幾分鍾,電閃雷鳴,瓢潑大雨直瀉而下。傘,被雨打得,被風刮得根本無法支撐。我趕緊又找出雨衣讓W穿上,這時,大家早都成了落湯雞。

撤離已經來不及了。離我的釣位不到十米處、也是我們必經的一個狹窄的尖凸處,宣泄的洪水夾著泥石流滾滾而下,咆哮著衝下水庫。身旁不時滾下大石,甚至出現塌方。電閃中,從天直瀉的雨柱在湖麵掀起了一片片洶湧的白浪。

危險、恐懼霎時間重重地砸在我心上。

千萬、千萬,千萬別讓W出事呀。

可惡的天氣預報。出發前我還在網上查了,太原地區,晴,微風。看來,簡直是一派胡言!

泥石流和塌方的危險,電閃雷劈的危險,近六十歲的W被澆病,我們挨罵受譴責是避免不了的了。

不管怎麼樣,W不出事就行。我全身心地緊張關注著W周圍的情況。

從頭頂上灌下的雨水,順著臉頰衝下,雙眼都被澆得睜不開了,嗓子裏卻是幹澀的。

遠處、近處不時響起的塌方聲,巨石滾進水麵的撲通聲,時時刻刻緊緊揪著人心,就像電影、電視描述的一樣驚險,而我們就偏偏趕上了。當時,我的大腦時不時出現空白,一點也找不到“任憑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的從容。

如此驚雷滾滾的暴風驟雨居然狂瀉了兩個多小時才忽緊忽慢地稍趨緩和下來。尖凸處的泥石流和塌方的險情也稍加平穩。

我當即指揮老西兒、平哥保護W趕緊撤離。

我和老西兒手持頭燈、撐著傘一前一後護著W快速衝過尖凸處,一腳深、一腳淺,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在漆黑的雨中尋找返回的路。

老西兒攙扶著W,我在身後撐傘,連摸帶爬地終於找到上坡的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