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6.26(周六)
淡淡的霧,一整天彌漫在峽穀間,把天空塗成藍灰的底色。沒有藍天白雲的映襯,山岩層間的草木雖然還是蔥綠,卻隱去了山的蒼勁,湖水雖然還是碧清,但顯然少了往日的一些爽朗。那山和水,孑然被淡淡的藍灰的霧,蒙上幽然的朦朧。
當我置身在這幽然的朦朧中獨釣碧波時,我忽而感覺到,這峽穀間比往日卻多了許多的幽靜,多了許多的神秘,多了許多的冷靜和理智,多了許多的思考和回憶……
這是我最鍾愛的水庫之一,我曾將這裏選作我垂釣生涯的歸宿。
我和老梁早上7:45到了二庫後灣,計劃下午4點離開趕赴一個朋友孩子的婚禮。老梁劃著小船送我到網箱竹排。
老梁上大學時,曾是學校航海隊的隊長,劃船之技確實嫻熟。
我乘坐在船尾,伸出手在船舷外撩起一捧澄澈的湖水,讚歎著湖水的碧綠清醇,老梁說,用翡翠綠形容這水的優美更貼切。
老梁送我上了竹排,在小船上看著我開竿上了幾尾小白鰷魚後,獨自悠哉地蕩著雙槳離去,我目送著老梁駕舟泛波,漸漸融入薄霧彌散的山水間。
我坐在釣箱上垂釣,任竹排隨風搖晃、上下起伏,我似乎也像是載著一葉小舟,在煙波浩渺的風浪中穿行,我想,人生旅途不也如此嗎?
霧,有時使人兩眼迷茫,有時也讓人目光銳利。
我看著霧裏疊嶂的山巒,山巔嫋嫋升騰的霧如仙煙,霧將那最遠的山峰與天空渾然相融。我看著霧中開闊曲折的湖麵,湖水蜿蜒遠去,幽深悠遠,漸漸隱入群山,淡入煙波,橫流天際。
竹排下的碧波蕩漾時,我感覺在接受著身心凡塵的滌淨,湖麵靜水微瀾時,我似乎又心如止水。
遠看山,山朦朧,近看,山依然蒼勁。
遠看水,水朦朧,近看,水依然純清。
下午,老梁劃著小船接我收工,問及漁獲,我告他,鯽魚沒釣上,白鰷大約有個七八十尾吧。提起魚護,看上去也隻有三四十尾,原來,漁護露了一個洞。上岸後,看網箱的大爺直“誇”我,好呀,一邊釣魚,一邊放生。得垂釣之趣,非得垂釣之魚。
下山的盤山路轉彎時,我們停下了車,俯瞰著藍灰色的霧籠罩下的田野、村莊和城市,思緒伴隨著從山腳下穿出流向遠方的汾河淡淡而去……
似乎從更遙遠的山間,傳來一陣陣山雀的啼鳴聲,驀地,我低頭看見,山坡的野草叢中,蜜蜂在薔薇花蕊上采擷。
霧,教化與我一個最簡樸的哲理,該糊塗時,理當糊塗,該清醒時,亦理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