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光明磊落的人。”揚了揚嘴角,何浩然直接道:“下麵就是咱倆的問題了。”
“你是個爺們不?”賈儒看著得意的昂起下巴的何浩然,隨口問道。
“什麼意思?”何浩然愕然的問。
“婆婆媽媽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賈儒徑直的說道。
何浩然:“……”
在座的是一群高學曆、高文化、高素質的三高人才,哪個都衣冠楚楚,氣質內斂,均是儒雅之人,賈儒一句髒話如同投入靜湖的一顆石子,激起陣陣的漣漪,一圈圈的泛著,讓眾人均是無語之餘,壓抑的氣氛也變得活潑了。
看著呆愣的何浩然,賈儒又重複了一句,道:“大驚小怪,果然不是男人。”
狠狠的吞咽了口吐沫,何浩然瞪了賈儒一眼,道:“粟姨的素菜是萊市的一絕,刀工精致不說,營養平衡也搭配的很好,可以說,這些菜物美價廉又麵麵俱到,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雖然何浩然說的是事實,也不免多了拍馬屁的嫌疑。
賈儒輕輕的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無知就是無知,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裝懂。”說著,賈儒轉頭看向一旁的夏雨,道:“我進城後經常聽人說‘莫裝逼,裝逼遭霹。’是不是這樣一句話?”
夏雨輕輕的點點頭,心裏卻是佩服的緊,這家夥說話不分場合,又瘋了。
何浩然氣得麵色通紅,道:“別以為你救了尹叔就可以亂說話,我說的不對嗎,這些菜本就是精品。”
“隻能說好而已。”賈儒點點頭,算是對粟正男廚藝的肯定,“卻談不上用心。”
“用心?”粟正男重複了一遍,若有所思。
刑明和曾治對視一眼,眼神裏盡是驚歎,小小年輕竟然有如此境界,也難怪他有如今的成就。
尹若情和夏雨則期待著賈儒又有何種驚人之語。
“什麼用心?”何浩然不能理解。
“一道菜俱備了色香味,這道菜就算是成品了。”賈儒再次肯定了粟正男的廚藝,然後接著解釋道:“一道菜如果君臣有別,就具備了形,如果這道菜再具備靈魂,那才是真正的極品。”
“菜還有靈魂?”何浩然嗤笑一聲,不以為然道。
粟正男目光灼灼,嘴角浮現淡淡的笑容,道:“小賈道行深厚,佩服佩服。”
“粟姨,您說什麼呢?”何浩然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粟正男輕輕的吐了口氣,開口道:“賈儒的境界你暫時無法企及。”說到這裏,她再看刑明和曾治冒光的眼睛,知道兩個人也喜出望外,不禁解釋道:“生活中的每件事情都是修行,修行之人講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你是世俗之人,又怎麼能夠理解。”
說完,粟正男的身上彌漫出淡淡的孤獨感。
這時,何浩然沉默了,他父親說他八分熟,尹書記說他要曆練,如今粟正男又說他境界不夠,他轉而一想,在桌上當麵引起爭端,端是不妥,再看到平靜如水的尹若情,似乎,他能有今天的位置,還是沾了他家族的光,這也讓他愈發的鬱悶了,不由得狠狠瞪了賈儒一眼,當麵揭人短,他也好不到哪裏去,不由得,他把自己和賈儒放在了同一水平線上進行比較,賈儒的直接也讓他找到了平衡的感覺。
“對不起,我不該挑毛病的。”接著,賈儒說出一句讓何浩然吐血的話來,他竟然向粟正男道歉,這還是他的風格嗎。
“我知道你的意思,還要感謝你呢。”粟正男包容的勾了勾嘴角,她一直有心結,經賈儒一提,卻在不經意間放下了,甚至是解開了,從內心最深處來說,她是喜歡賈儒,甚至感謝他的,所以,她的嘴角掛著最真誠的笑容。
“順手之勞,不足掛齒。”雲裏霧裏,賈儒再次雷了大家一把。
眾人麵麵相覷,均是不知所雲。
“吃飯吃飯。”雖然氣氛再次變得比較沉悶,粟正男還是綻放出少有的燦爛笑容,招呼著大家吃飯了。
其他人倒沒覺得如何,尹若情感覺最為直接,這一瞬間的母親似乎變得輕盈了,笑容也較之以前輕鬆了不少,難道說,賈儒一句看似在指責主人的話,其實在點拔母親,化解母親的心結,如果真是如此,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年輕人未免太可怕了。
隨著賈儒的動筷,幾個人各懷心思的樂嗬嗬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