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鮑姐微微點頭,俯身把一株株的蘭花抱回到花房裏。
很快,賈儒和左傾城進了正房,這是一間四四方的房間,最北邊是兩把椅子,中間是一張八仙桌,與南邊南北擺放的椅子相同,這些家具的質地都是昂貴的紅木,可見,這座老宅的價值,隻是,左傾城絲毫不在意這些昂貴的紅木家具,示意賈儒坐下。
兩個人分別落座後,左傾城拿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條,凝重道:“你受傷了。”
“不輕。”賈儒如實說著自己的身體狀況,雖然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但是,言語中透著一絲慎重。
左傾城也沒有尋問到底是誰傷了賈儒,確定賈儒受傷了,她一雙明亮的眸子幽幽的盯著賈儒,一瞬間,她如同老嫗一樣,幽幽的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實力非凡,在年輕一輩中,幾無敵手,可是,你麵對的是九幽一脈中,碩果僅存的四位前輩……”
“我知道。”賈儒點點頭,嘴角泛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緩緩道:“他們成為我的對手,我甚至連百分之一的勝算都沒有。”
“豈止是沒有勝算。”左傾城毫不掩飾內心的焦慮,一雙美眸完全盯著賈儒,徑直道:“與他們為敵,是必死無疑。”
“那又怎麼樣。”賈儒的笑容逐漸收斂了,表裏如一的說著。
雖是一句輕飄飄的話,卻透著渾然不懼的灑脫,又有一股子無所謂的堅定,這份精氣神,完全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二十歲的人身上。
“你不怕死嗎?”左傾城一怔,眨了眨眼,然後幽幽的問道。
“死有什麼可怕。”賈儒渾然不懼,緩緩道:“人終有一死,義父為了我奔走世界,我也要為義父做一件事情,況且,父債子還嗎,我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麼可冤的。”
“你死了,我怎麼辦?”左傾城直直的逼視著賈儒,冷冷的問道。
“你……”被左傾城盯著,賈儒一怔,下意識的撓了撓頭,尷尬道:“這個,我還真沒有想過。”
“哐朗……”
門口響起一聲清脆的陶瓷茶具碰撞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裏旖旎又壓抑的氣氛。
鮑姐端是一個茶托,上麵放著兩杯茶,緩步走入房間,道:“小姐,茶來了。”
說完,鮑姐就給賈儒和左傾城上茶了,然而,做完這些,她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退出去。
“還有事嗎?”左傾城的心情並不輕鬆,見鮑姐沒有離開,她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問道。
鮑姐看了眼旁邊不動聲色的賈儒,然後對著左傾城點點頭,道:“小姐,姑爺碰到難題了?”
事實上,鮑姐不是傻子,而且是一位名醫,既然是名醫,智商肯定不弱,她也知道賈儒去了九幽一脈的腹地,不碰到問題才是難事呢,如今再看二人的臉色,顯然碰到了相當棘手甚至是無法解決的事情,所以,她還是留下來,主動尋問道。
“一道無法解決的難題。”左傾城長長的出了口氣。
“無非是文武三道。”鮑姐略微猶豫,偷瞄了賈儒一眼,眼神裏盡是敬佩,語氣卻是凝重異常。
“是文武三道。”左傾城搖了搖頭,再次歎了口氣,“在九幽一脈中,還沒有人能夠闖過終極的文武三道。”
“據我所知,九幽一脈自存在起,隻有三個人闖過最高級別的文武三道,這三人都是九幽一脈中出類拔脆的能人,而他們隻有一個下場,屍骨無存。”鮑姐皺了皺眉頭,喃喃的說著,似乎,是在有意提醒賈儒,文武三道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錯。”左傾城點點頭,認同道。
“這麼悲劇。”賈儒一怔,隨即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頗有自嘲的意思。
“姑爺,我抖膽問一句,您為什麼要闖文武三道?”鮑姐微躬著腰,眼睛卻直直的打量著賈儒,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為了義父。”賈儒認真的說著,道:“一直以來,義父都是以幽冥自居,可以說,他生是九幽的人,死是幽冥的鬼。”
“我知道姑爺非一般之人。”說到這裏,鮑姐稍微一怔,道:“姑爺非常人能夠比擬,雖說這是百死一生的比試,別人是萬萬沒有機會,不過,姑爺或許有一絲取勝的把握。”
鮑姐的聲音不大,卻不斷的在房間裏回蕩著,確切的說,是不斷的在左傾城的腦海裏回蕩著,賈儒居然有一絲取勝的把握,而不是活命的把握,要知道,前後可是有天壤之別,不由得,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鮑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開玩笑。”
“小姐,我沒有開玩笑。”鮑姐十分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