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部,東郭大宅。兩位青年才俊直接在寬大的草坪上席地而坐。微風不斷拂過他們的臉,然而兩人卻宛如石像一般巋然不動,臉上的表情也頗為沉重。
“西門生呢?”東郭青問道。
“他走了。”歐陽過語氣中毫無波動。
“因為失敗了嗎?”東郭青的臉上閃現出一抹譏諷的神色,隨即更明顯的失望占據了他的表情。
歐陽過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覺得不僅是西門生,就連自己在這幾天之內似乎也老了許多。原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遇到的問題,居然已經降臨到頭上了。一場惡戰隨之可能展開。
“也不能說西門生失敗了吧,他已經順利完成任務了。倒是我們低估了賈儒的能量。”歐陽過大氣的說道。
東郭青輕輕哼了一聲,有細微的雨露沾到了眼鏡上麵。他不得不摘下眼鏡仔細擦拭。
“確實,京城軍區的修仁明和警務係統的姬長年是秦林的至交。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居然沒有出麵幫助秦林。我還聽說秦林直接抓起配槍就進到局子裏麵,最後卻和賈儒一片和諧的走了出來。”
“賈儒,不簡單。”歐陽過點了點頭,由衷的讚賞道。
“回去吧,外麵下雨了。”東郭青說道。
兩人站起身來,在朦朧的雨霧中信步邁向前廳。腳下的小道早已被家丁打掃得幹幹淨淨,一點泥巴都沒有。但兩人的腳步卻分外艱難,頗為沉重。
“聽說賈儒已經宣布了他第一家族的身份。”歐陽過說道。
“這小子也真敢說。不怕粉身碎骨?”東郭青玩味的一笑。
“第一家族這個招牌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對賈儒來說,既是機遇,也是挑戰。不過我還沒有見到他輸過。”歐陽過不得不承認賈儒的才幹,即便很艱難。
“他會輸的,”東郭青伸出右手,在前廳的門把上按下自己的指紋,潔白的大門應聲而開:“既然第一家族回來了,我們也隻有迎戰的選擇。”
京城天色陰沉,瓢潑的大雨隨時會至,賈儒卻是沒有在第一大宅裏麵,反而是在十餘裏之外的沈家道館,和沈開山以及沈冰席地而坐。
“少爺,這是什麼?”
三人中間是一張帛書。沒錯,就是那天係在飛刀頭上,差點要了趙山河命的那張帛書。
帛書上麵的字如蠅頭般細小,一筆一劃卻是剛勁有力,極其清晰。沈開山馬上就在腦海中浮現出力透紙背這個詞語。
這是當然的,煉氣門練的就是一口氣。如果連寫字都沒有氣力,那就更別提搏鬥了。
“這是煉氣門的挑戰書,你們看看。”賈儒示意沈開山閱讀上麵的字。
沈開山看了半天,終於弄清楚上麵說的是什麼。
“少爺,這辦不到啊!”沈開山兩手一攤,為難的看著賈儒。
“嗯?”賈儒挑起眉毛,鼓勵沈開山說下去。
沈開山苦笑道:“煉氣門讓我們下周末到他們的道館中比試。我合計了一下,現在還剩兩個星期不到了,但沈家道館總共就兩個人。沈冰還是公職人員,參與其中不太方便吧。”
“哥,我沒有問題的,”沈冰倔強的說道:“比試而已,又不是打架。”
“足夠!”不想,賈儒這時候打斷了兩人的話:“一個星期招人,一個星期培訓,難道還不夠嗎?”
沈開山和沈冰麵麵相覷,招人?到哪裏去招?要是在以前,第一家族和沈家還沒有沒落的時候,要招人是多麼的容易。甚至不用武館主動招人,都有大批的門徒主動上門來請求學藝。
可是現在,沈家武館破敗的門麵,冷清的內部,無不在述說著沈家家道的衰落。原本還剩十二個人也算勉勉強強可以撐個門麵,現在可好。被上次的事情一弄,人都走光了。
“招人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走,我們去板橋道館走一趟,”賈儒站起身來,看了一眼窗外:“趁著雨還沒有下大,快點走吧。”
“少爺,等等,我們去板橋道館幹什麼?”沈開山有些不明白了。
板橋道館,在京城中雖然算不上頂尖的存在,但也算是中上水平。更重要的是它背後的老板聽說是東郭家族的少爺,東郭青。
東郭家族是什麼樣的存在?如果秦楓憑借京城四少的背景便能讓京城酒吧變成一塊水深之地。可是和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東郭相比,隻能說秦楓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說是說四大家族,但傳說中的第一家族早已灰飛煙滅,西門家族也落了個家道中落的下場。現在還能對得住四大家族稱號的,就隻有歐陽家和東郭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