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碰你,不過,你也不要哭了罷,反正現在紗巾也燒了,我看,燒得好,不燒還是個累贅,免得你天天要蒙麵,多此一舉的,從此就幹脆解放了罷,多好……”
“你胡說八道!”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
“你把我的紗巾給燒壞了,你卻還叫好!”
“我看是老天爺燒的,怪不了我,不過假我的手罷了,不然,哪能就那麼剛好,我去看你的臉麵看得又入迷又發愁時,就把手中的絲巾給燒了,我卻還一點不知疼……”
哼哼——
玉香的聲音細聲細氣,武直的聲音卻大大咧咧,他這態度變回強硬後又帶著點痞氣,惹得玉香是哭笑不得,氣得直哼哼。
卻又強行板了臉:“你這癡漢!又在胡說八道!什麼叫做看我的臉麵,又是入迷又覺發愁的……”
武直解釋道:“入迷自是不用多說的了,想必你能懂,當然,你要是不懂,我也可以再說給你聽聽,滿足一下你的虛榮心,簡單,兩個字,就是說你好看,看得我沒法眨眼,結果就忘了形,把你的蒙麵紗巾給燒了……”
“至於又覺發愁,那是因為,像你這麼一個不世出的玉女兒,我在擔心,恐怕是找不到婆家的……”
“怎麼就找不到婆家了?”玉香頂嘴。
“哈哈,玉香,你這是在明知故問……不要臉!”武直羞她。看來,隻要是女人,哪怕是天仙,也都一樣吃人哄。
“亂彈!”玉香杠武直:“我找不找得著婆家,需要你擔心?!”
“不擔心,不擔心!走吧,我們出去吧!”武直把玉香往灶房門外推。
“哎呀,不要,不要!”玉香卻連連往屋子裏麵躲。
“怎麼就不要不要了?”
“反正就是不要嘛!”
不管武直怎麼推,怎麼說,玉香就是縮成了一團,像個小媳婦一樣,羞於去見人。
“孩子們還等著呢!豆腐要涼了!”
“豆腐涼了不打緊,你要是硬推我出去,我就要死了!”
“怎麼就推你一把你就要死了呢?”武直被她這句話氣得都成了大舌頭。
“還我紗巾!”
“還要什麼紗巾!就這樣出去好得很,保管大家的眼睛都會看直,回去一個個要夢你……”
“我才不要他們夢我!”
“有那麼多人夢你不好嗎?”
“好什麼?是噩夢!”
“就算是噩夢,也是別人的,你不用擔心,他們覺得美就行……”
“你!快還我紗巾!”
“怎麼,沒了紗巾,你就沒臉見人了是不是?”武直變了臉,手上加把力,要推玉香出去。
“放開我,放開我!”玉香卻抱著門板,嘴裏麵叫著,明顯,她又已經慌了怕了!但聲音卻仍然壓得好低。
“好,你不敢出去見人,我直接去叫大家進門來看你!”武直一撒手,作勢就要往外走。
卻不曾想玉香從身後一把將武直給攔腰抱住:“你別!千萬別!你不知,褪了我的麵紗,就如褪了我的衣一樣,你叫我赤條條的,怎麼去見人!”
武直一愣,頓住了。
原來在玉香的教育與成長認知裏,是這樣的情形。
她也忒保守,因為從小到大一直都蒙著麵紗,不以真麵目示人,即使是在家裏,也隻露出一對眼睛,就算是吃飯的時候也不曾摘下,因此潛移默化的,那一塊小小的東西,居然就如同她身體的一部分,如同一塊重要的遮羞布一般,叫她在那東西的遮掩下,覺得自在與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