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英傑在外麵用拳頭砸門,門被他砸得山響。
“開門!王曉紅,開門!我有事兒問你!”邱英傑不得不用上了威脅的手段,“再不開門我就踹了啊!”
誰知王曉紅似乎比他還懂法,躲在門裏就是不開,還和邱英傑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你敢!你是擅闖民宅!警察還幹這種事兒,我去告你,讓你明天就下崗!”
“你去告!我還告你吸毒呢!你這可不是初犯了,複吸被抓著怎麼處理,你肯定比我清楚!”
“你少血口噴人!你才吸了呢!”
“你以為想賴就賴得掉?別說我不提醒你,複吸一抓,三年勞教是跑不掉了。你真想進去待三年?”
“三年就三年!最好三十年!我早活得不耐煩了!”
“活得不耐煩,你怎麼不把自己賣了,倒知道賣女兒?”
邱英傑這句話一出,門裏安靜了一會兒。看來王曉紅還有一絲羞恥之心,她把門拉開了,隔著門縫瞪著邱英傑,壓低聲音說:“你想讓全世界都聽見?”
“聽見怕什麼?又不是我幹的!”邱英傑冷笑,故意轉頭衝著樓道大聲重複,“活得不耐煩,怎麼不賣自己,倒把女兒賣了?”
王曉紅“呼”地把門大開,邱英傑二話不說走進去,王曉紅馬上把門撞死。
“你怎麼這麼缺德呢你?”
“我又沒賣自己女兒,我缺什麼德?”
“小聲點兒!”
“這會兒又知道廉恥了?做那事兒的時候呢?”
王曉紅的氣焰明顯收斂,臉上浮起羞恥。
“我……我是沒辦法。你以為我願意……”
“我沒這功夫聽你那些惡心事兒,”邱英傑壓著內心的厭惡說,“我就問你,你把毛毛賣哪兒了?賣給誰了?”
“不知道。”
“你賣的你不知道?”
“我賣給人家,說好不問下家的。”
邱英傑忽然發現,王曉紅的神態有些變化。她不停地看牆上的鍾,顯得焦慮不安,手也有些沒處放的感覺。邱英傑明白了。
“要出門?”
“我……我有急事,你先讓我走,回頭我再找你。”
“出去找貨吧?”
“不是,不是,我出去……見朋友。”
邱英傑順手拎了張椅子往門後一放,自己坐上去,氣定神閑地說:“王曉紅,今兒你不跟我說清楚,毛毛賣給誰了,你就別出這個門。”
這下王曉紅急了。毒癮在體內露了頭,毒火開始蹭蹭地往上竄。再不拿到貨,下麵要受的煎熬,隻有王曉紅自己知道。王曉紅開始失去控製,對邱英傑破口大罵。邱英傑早有心理準備,聽著王曉紅罵,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不讓她出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王曉紅的鼻涕眼淚出來了,這是典型的“犯癮”標誌。王曉紅的眼睛都被毒癮灼紅了。眼看著邱英傑山一樣堵著門,無論如何出不去,她忽然一轉身跑到窗前,推開窗子,爬上窗台就要往下跳。這一招完全出乎邱英傑意料,但作為警察的本能還是促使他以最快的速度起身衝過去,在王曉紅跳下去的那一刻,牢牢地抱住了她的腰。
王曉紅拚命掙紮,仿佛樓下等待她的不是地獄,而是天堂。而毒癮的厲害遠遠超出邱英傑想象,身材瘦小、幾乎一陣風就能吹倒的王曉紅,此時卻力量驚人,邱英傑好不容易才把她從窗台上弄下來。兩個人都氣喘籲籲,邱英傑的衣服快被汗濕透了,但為了防止王曉紅再出奇招,他咬著牙把王曉紅拖離窗戶,來到門口,自己又堵住了房門。
王曉紅坐在地上,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開始哀求邱英傑。
“求你了,放我出去吧,不然我會死的……求求你了!”
“你告訴我把毛毛賣給誰了,我就放你走。”邱英傑喘著粗氣說,“老實告訴你,我根本不關心你這種人的死活。你要是還想跳樓,那就跳,我幫你叫救護車,叫完我還得逼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