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那牛鼻子笑了笑,把勺子直接送到了他嘴邊。那牛鼻子立即臉色大變,身子直朝後縮去,大罵:“你們這群惡鬼,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等我同門來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黑毛上去就捏住他的嘴,我直接就把一勺子東西給塞了進去。那牛鼻子頓時鼻涕眼淚齊流,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好了,老三,小七,辦正事要緊。”隻聽到麻老大陰沉著聲音說了一句。我拎著壇子起來,跟黑毛一起退到一邊。黑毛暗中推了我一下,笑道:“小鬼,主意還挺多。”我衝他擠了擠眼,說:“三哥也是。”
麻老大道:“這次不太順利,被那姓龐的小子逃了。這小子倒不足為慮,隻是被姓陳的放了響箭出去,茅山那些牛鼻子估摸著很快就能到,事情有點麻煩。”
聽麻老大這麼說,廳中的氣氛頓時有些緊張。獅子頭不停地擦著汗,我也很是有些忐忑不安。這茅山術詭秘莫測,單單一個火熾局就差點把我們整個殯儀館給一鍋端了,這也就是運氣好,碰到我這個平時回家住的,正巧成了條漏網之魚,要不然我們真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單單一個姓陳的牛鼻子都已經這麼難對付,要再來他幾個同門,再悄悄用上一個或者幾個比火熾局還歹毒的法術,那真是想想都毛骨悚然。我們一個小小的殯儀館,就這七條人,哪經得起這折騰。
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地上那牛鼻子嘔了一地,胡子上沾滿了嘔吐物,癲狂地大笑起來:“你們這群鬼蜮,現在知道怕了,遲了!哈哈哈哈!”
真他媽的,吵得我頭疼。
黑毛甕聲甕氣地道:“沒什麼好煩的,幹脆拉進我煉屍房去,一把火給燒了!”
麻老大搖頭道:“他們茅山有門秘術,要是為人所殺,就會釋放一道怨念到對方身上,為時半月不散。要是把這人給殺了,必被他那群同門察覺。”
那牛鼻子哈的一聲,笑起來:“沒想到這裏還有懂行的。隻要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這裏所有人就別想活著,無論到哪裏,我茅山宗都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黑毛忿忿地道:“難道就這麼把這狗娘養的給放了?就算我們把他放了,這狗娘養的還能放過我們?”
瞧今天這樣子,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就算真把這牛鼻子放出去,他難道還真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恐怕等待殯儀館的,隻能是更加殘酷血腥的報複。
肌肉男一直在旁沒有說話,這時候突然走上幾步,撓了撓腦袋,憨厚地笑了笑,說:“還是讓我來吧。我開車把這新陳的帶出去,半路上給結果了,到時候就一直開著車往外走,那些道士就算要追,也會來追我。”
黑毛立即道:“我也跟老四一起去!他媽的,老子就不信了,那群牛鼻子能把我們哥倆怎麼樣!”
麻老大喝道:“吵什麼!我這個做老大的都還沒發話,你們爭什麼?他媽的,老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要動手也是老子來!”
我不知為什麼,心裏有些發酸。其實剛來這殯儀館時,我隻覺得這鬼地方裏頭的,全是些怪人,一個個鬼氣森森,沒個像正常人的,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覺得無論是老大、黑毛、肌肉男又或者是燕子,其實都是性情中人,就算是更加怪異的瘦竹竿和二婆婆,其實也不會比常人更加特別。
隻不過這些人大約有各自難言的隱秘,所以隱居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