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大腿,又道:“這的確定子母煞無疑了!哎,道長高明啊!當年那王氏死的時候用的是‘坐凶’,那可是厲害得很那!”
陳琳“咦”了一聲,道:“您老也知道坐凶啊?”
鄭老頭嗬嗬一笑,道:“當年我親曆了這事兒後,就對屍葬這一行起了興趣,自學了多年,隻是沒有明師指點,頂多也隻是個半拉子。”
陳琳大概是見我半天沒有說話,就問:“小景,你怎麼看?”鄭老頭頓時也看了過來。
我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沒完全想明白。陳琳倒是想到了什麼,道:“可是不對啊,要是這子母棺裏頭的真是王氏跟她孩子,當年那些個高人為什麼要把他們布置成子母煞呢?他們母子兩變成子母煞之後不是更難對付?”
鄭老頭笑道:“這一點就要說到成風道長的高明之處了,人家早就想到了。他說但凡是怨孽,除了留下一絲生前的殘念外,都有一種讓自己不斷變強的本能。二十年前那幾個高人,就利用了怨孽的這一特點,故意布置了一個陰陽煞局,讓母子倆的怨孽相互滋養,讓其變強的本能掩蓋過複仇的殘念。”
“接下來才是最精彩的部分!他們巧妙地用鐵棺布置了一個隻有內部循環的陰陽通路,又在雙棺外圍布置了其他一些輔助禁製,並把母子倆葬入七關之中陽氣最盛的一關中。這樣一來,雖然母子倆的怨孽逐年滋養變強,最終形成了子母煞,但不管這屍煞多強,隻要不跑出來,也就等於是無害的!”
鄭老頭說完,一拍手,欽佩地道:“果然是極其大膽的構思!”
陳琳吃了一驚,道:“我家院中那塊地是咱們這一帶的陽墾關?”
鄭老頭笑道:“正是!原本這子母棺被封在陽懇關中,應該安然無事。誰知你父親不知聽了誰的攛掇,居然去把這院子給挖了,結果就出事了。”
陳琳臉一紅,道:“我爺爺離世前確實定了條規矩,我家內院這塊地絕不能動。但不知為何……”說到一半,畢竟是事關她父親,就沒有說下去。
這番分析倒是絲絲入扣。當年在劉家宅,死人臉為了擒住劉楠那鬼丫頭,就曾經在劉家院中布下七星釘魂陣。這七星釘魂陣,究其原理,其實是在院中模擬了一個小七關。
如果挖出棺材的這個位置,真是如那馬臉所說,是整個康平鎮一帶大七關中陽氣最盛的陽懇關,那利用它牽製住王氏母子倆的子母煞倒也說得過去。但要說為了消弭王氏的禍害,硬生生把他們母子倆從坐凶養成了子母煞,這不是有點本末倒置麼?我怎麼看,也覺得不像是三叔能做出來的事。
我正有些出神,就聽那馬臉大喝了一聲。抬頭望去,隻見他正指手畫腳,在朝眾人交代:“把這地方封起來,誰都不能亂動。破這子母煞事關重大,我得回去準備周全,明日午時做法破煞!”
那陳家二叔連連點頭,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沒人能到這裏亂來。那馬臉冷哼了一聲,黑著臉,也不看我和陳琳一眼,隨即就揚著袍袖出了門。
一見他的人影消失,那鄭老頭就湊了過來,歎道:“這成風道長人還是挺正氣的,本事也高,就是脾氣太火爆了。”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還是鄭大師性子穩重。”
那鄭老頭立即咧嘴笑道:“哪裏哪裏。叫什麼鄭大師啊,可折煞我了。叫我老鄭,叫我老鄭。”
說話間,陳家二叔就上來問陳琳,這接下來的事該怎麼處置。這中年胖子原本對他這侄女是怎麼都看不上眼的,隻是經過剛才這一出,見連鄭老頭這樣的人都對他這侄女畢恭畢敬,大概才隱約曉得,那清什麼微的,恐怕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