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立即從人群中奔了出來,來到那道人跟前,垂首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師父,您老人家在這。”這人體格修長,長相不俗,是陳俊生那個小白臉。他既然叫那道人師父,想必這道人就是龍虎山那個什麼張天師張善正了。
人群中,茅山派姓梁的師徒和喬家一行人赫然在列。那鷹鉤鼻和周先生衣衫破裂,臉上身上都是灰土,頗有些狼狽,一進殿,就看到了我跟阿紫,不由呆了一呆,道:“你們……”隨即就見到了趴在地上的喬老三,立即“啊”的一聲,搶上去急叫:“三弟,三弟!”
在這一行人之後,緊跟著又進來一群人,大約有六七人,領頭的是個大約五十來歲的中年女子,身形高大,神情肅穆,衣袖飄飄,大步踏入殿內。緊隨在她身後的是六個年輕人,二男四女,都是一身白衫,齊齊進來,煞是惹人注目。
在這幾人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赫然在列,雙眉微蹙,似有無限憂慮,是在朱砂島一別就再未見過的劉子寧。於是立即就明白過來,這是清微派到了。
清微派那位身形高大的中年女子一進殿,就直奔那張善正而去,眉頭一豎,道:“陳琳呢?”
那張善正微微一笑,道:“秋吟師妹來了。”
我一聽,心想原來這人就是那明心口中的秋吟。隻見她冷哼了一聲,並不答話,掃了殿內一周,瞧見陳琳臥在一邊,立即臉色一邊,疾步走了過去。明真等幾個天師道弟子上前見禮,被她喝了一聲:“閃開!”隨手一拂,就給推到了一旁。
阿紫正在一旁仔細照料,見她過來,也不驚慌,道:“這位姐姐傷得很重,你別吵她,讓她好好歇息一下。”
那秋吟上前查看了一下陳琳的傷勢,冷聲道:“你是龍虎山的弟子?”
阿紫道:“我不是的。我是個大夫,我跟我大醜哥本來好好的在趕路,也不知怎麼的就被他們給帶到了這裏。”小姑娘隨即朝我指了指。
那秋吟朝我瞧了一眼,道:“這些人真是越來越不知所謂!小姑娘你放心,有什麼事我替你做主。”她口中的“這些人”自然指的是天師道一行人,一旁明真等弟子聽了,臉色都有些難堪。
秋吟回到那張善正跟前,冷聲道:“你們龍虎山好大的威風!我家琳兒不過是一個小小弟子,值得你張天師親自出手?”
那張善正臉上帶了一絲苦笑,道:“秋師妹,這話是如何說起,都是些誤會。”
那個明心上前道:“秋師叔,我師父這次來,是為了調查柳師叔他們遇害的事。這位陳琳師妹不聽我們勸說,不肯束手就擒,這才被我們師兄弟……”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秋吟就怒喝一聲:“你又是誰?我跟你師父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哼哼,說我家琳兒不肯束手就擒?我們清微派的弟子憑什麼要束手就擒?”
那張善正喝道:“明心,還不退下!”朝秋吟笑道,“秋師妹,且消消怒火,陳琳師侄性子有些剛烈,兩邊一動起手來,未免就失了分寸。”
秋吟冷笑一聲:“失了分寸?哼哼,以後你們龍虎山弟子別讓我們撞見,我也怕不小心失了分寸!”
張善正苦笑道:“秋吟師妹,這話就未免有些強詞奪理。”
那秋吟正要發作,就聽一人道:“張師兄,秋師姐,咱們同屬道門,關係原本就親得很,何必為了一些誤會傷了感情。”
我尋著聲音望去,就見那梁庸從人群中行了出來。喬家這一行人個個灰頭土臉,唯獨他卻是齊齊整整,從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