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定風波 第四百五十章 救治(1 / 2)

從君山出來,就一路到了嶽陽城外。臨近傍晚時分,就回到了方老先生的宅院。一進門,就迎麵撞上了個熟人。這是個中年婦人,頭發結成高高的發髻,麵容普通,眉目間瞧著卻是慈和,是之前見過兩次的那位平姑姑。

我有些詫異她怎麼會在這兒。她見到我,卻並沒有什麼意外,反是笑道:“小景,你回來了?”

寒暄了幾句,這才知道原來自從阿紫出事之後,這位平姑姑就經常過來。也是她邀請了各地的許多名醫過來,隻可惜都沒什麼成效。

我對這女人始終保持著幾分戒心,但就這件事上,還是十分感激她的。平姑姑就笑道:“小阿紫認我做姑姑,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要你謝什麼?”

我笑了笑,問起阿紫的情形怎麼樣。這一說,平姑姑臉上的笑容就褪去,歎息了一聲,道:“很是不好。”說到這裏,就沒再說下去。

這時候,正好顧思寒從屋裏出來,一見我,立即飛奔了過來,一把抓住,急道:“怎麼樣?”我隻得他問的是什麼,但我卻是說不出口。過了良久,才把結果說了。

顧思寒一張臉猛地變得煞白,呆若木雞。我見他神情憔悴,眼中布滿血絲,怕是已經好多天沒好好睡了,心中難受得緊。但我又能說什麼呢,我又能怎麼勸慰他?

隻聽他沙啞著聲音道:“方先生說,阿紫她……她怕是撐不過去了……”

我一顆心猛地揪起,趕到阿紫房中,就見方老先生正守在阿紫床邊,老人家臉色蒼白,似乎連皺紋都深了許多。阿紫那小姑娘臥在床上,無知無覺。

見我過來,老先生充滿希冀地望向我。我忍住心酸,搖了搖頭。老人家雙肩坍了下去,似乎一瞬間就流失了所有的生機和活力。我上前握了握小姑娘的手,隻覺得冰冷僵硬,一時間心如刀絞。

怔怔地守在她床前,也不知過了多久,才驚覺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屋裏也隻剩下我,方老先生等人都不在了。

我靠著床沿,在地上坐了一陣,隻聽吱啞一聲,顧思寒推門進來,給我端了一些飯菜進來。他看了我一眼,也過來往地上一坐,把盤子放到地上,道:“吃點吧。”

見我不動,他自己先抓了一個饅頭送進嘴裏,道:“我也沒吃。”

我瞧了他一眼,也拿了個饅頭,吃了幾口,味同嚼蠟。

“怎麼沒見你師父?”我亂嚼了幾下,把那饅頭囫圇著咽了。

顧思寒道:“他老人家走了。”原來在我離開當日,榮鹿先生也跟著走了,準備上龍虎山去吊唁。

“那幫老雜毛估計不會答應的。”我一聽就知道這事怕是不靠譜,就按著天師道那幫人的性子,榮鹿先生一個天師道棄徒,哪裏會讓他去拜祭。

顧思寒歎了口氣,道:“我也是這麼跟師父說的,可他老人家就是執意要去。”

我沉默了一陣,道:“你師父跟那張老頭關係倒是挺親的。”

顧思寒笑了一下,道:“的確如此,我聽師父說過,當年他在龍虎山學藝的時候,跟那張老頭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隔了一下,又道,“就跟咱們倆差不多。”

我說:“得了吧,我可不跟你穿同一條褲子。”說著,兩人同時笑了起來。樂了一陣,我就問:“你師父當年究竟是怎麼被趕出龍虎山的?”這事兒我一直有些好奇。瞧榮鹿先生那模樣,斯文有禮,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的人。

顧思寒搖搖頭,說:“我也不大清楚,師父從不肯跟我說這件事。當年我師父重傷垂危,正好我父親路過,這才將他救了,之後他就一直留在我家,做了我的老師。”

我倆說了一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顧思寒又塞了個饅頭到我手裏,他自己也拿了一個,指了指盤中的飯菜,道,“吃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