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讓二貨把兩人衣服扒光了,置入爐中。這是煉屍術的第一步,原本最好是應該選在聚陰池或者積屍地這種陰氣極盛的地方,不過如今身在十八冥輪中心,再加上這朱砂土,倒也不見得比聚陰池差。
用朱砂土提煉了一些朱砂出來,按照老駝子傳授的方法,在兩人身上畫下符咒,如法炮製,以煉屍術先鍛煉二人的血肉骨骼。之後就按照葬書中記載,圍繞著二人在地上刻出繁複的禁紋,組成一個化陰池。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才在二人中間盤腿坐下,手掌分貼兩人頭頂,心中術訣流轉,依法施為。
這樣大概過了十來天,就見二人豁然睜開了雙眼,赤條條地從爐中立起,隻是眼中空洞,沒有絲毫神采。身上的傷也已收縮凝合,隻留下幾道疤痕。
我繞著兩人轉了一圈,心知這陰傀儡術已經初成,引動法訣,心念一轉,就見兩人呆滯了一下,隨即木木地走了過去,將各自的衣物穿回。根據葬書中記載,這陰傀儡初成之後,是沒有靈智的,隻能靠著殘留的些許記憶和本能行動,就跟那些附體的怨孽一般無二。
但與普通怨孽不同的是,陰傀儡在世日久,就會逐漸開啟靈智,有的甚至能恢複原本的記憶,就跟活人無異。
盯著鍾靈秀端詳了一陣,見她的氣色恢複了不少,除了眼神空洞,嘴唇顏色比較蒼白,乍一看倒跟平日裏也沒多少分別。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摸,觸手有些微涼,比常人的體溫要低,但要比死屍來得暖和。
心中一轉念,就問道:“你在蛇母墓中拿到的盒子,裏麵是什麼?”
鍾靈秀目光呆滯,眼珠子一動不動,良久,毫無動靜。我不死心,引動法訣,伸手按到她額頭上,又重新問了一遍。
鍾靈秀的眼珠子緩緩轉動了幾下,過了好久,口中蹦出一個字:“蛇。”
我聽得微微一驚,追問道:“什麼蛇?”
鍾靈秀半天沒說話。我沉下心來,繼續催動法訣,隻聽她又吐出幾個字:“玉……雕像……”
我一頭霧水,隻聽她又木然地道:“蛇……雕像……”
我心想,難道裏頭是一條蛇的玉雕像?當年那玉盒既然是在蛇母墓中所得,裏頭又是個蛇形的玉,說不定是跟那墓中封鎮的蛇母有關。
隻是這蛇母墓我向來也隻是聽過其傳說,至於那蛇母究竟是什麼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一個念頭還未轉完,就聽她又說了一句:“人麵……蛇……蛇……”
我聽她說什麼“人麵蛇”,心中咯噔一下,沒來由地就想到了旺財那小怪胎,隻覺頭皮一陣發麻。忙又追問了幾句,她卻再也說不出什麼。
沉思了一陣,想起當日在泰山洞窟之中,旺財那小怪胎突然雙目充血,出現異樣,不知道是不是跟這女人有關。一時間心頭發緊,胡思亂想了一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又想到小怪胎沉入大海,此時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不覺黯然。定了定神,強打起精神,瞧了那白臉魔一眼。這人如今臉上雪白古怪的妝容已經抹去,露出了本來麵目,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眉毛很淡,高鼻薄唇,單從麵相上來看,也算得中規中矩,並不是那種看一眼就覺得是大奸大惡之徒。
這時候,白猿那二貨奔了進來,腿雖然還有些瘸,卻是沒什麼大礙了,蹦跳得歡,衝我哼唧了幾聲,比劃來去。我雖看不懂他比劃的是啥,不過大約也能猜出。帶著鍾靈秀與白臉魔二人,出了石殿。來到海灘一看,一個很大的木筏子已經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