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寂寂,隻有外頭嗶剝的雨聲一陣陣地傳了進來。
過了一會兒,聽到一陣輕微的悉索聲,睜眼瞧去,就見林文靜小心地把手從劉楠身下抽了出來,起身站起。那鬼丫頭蜷縮著身子躺在那兒,想來是睡著了。
林文靜起身後,就朝我這邊走了過來,來到我身邊,低聲說道:“有個事要跟你說。”
我指了指旁邊,說:“坐會兒吧。”
林文靜遲疑了片刻,“嗯”了一聲,坐了下來。
我瞧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好奇,不知她想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就聽她道:“也不怪楠楠這麼討厭你的。”
我不由笑了一下,說道:“那正好。”這鬼丫頭,就從沒招人喜歡的時候。
林文靜道:“當年她含恨而死,原本是要跟劉家尋仇的,結果被你跟你三叔封鎮……”
聽她說到這裏,我立即打斷她:“別,這事都是你們師徒倆設計的,跟我和三叔可沒半毛錢關係。”當年這事,完全就是死人臉跟她這對師徒暗中謀劃,我跟三叔隻不過是被他們給牽連了進去。
一說到這事,我就來氣。要不是他們這對師徒倆演的好戲,我跟三叔也不會去南疆,也不會有之後那麼多事。如今三叔生死不知,還不都是這他們師徒倆給害的。
林文靜沉默了半晌,道:“當年這事,的確是我們對不住你跟三叔。”
一提到三叔,我就忍不住心中煩躁,打斷道:“都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這事兒始終是我心頭一根刺,我怕再說下,會忍不住跟她惡語相向。
洞內寂靜了一陣。
隻聽林文靜道:“楠楠那時候雖說是被鍾老師和三叔封鎮的,但對她來說,罪魁禍首還是你。”
當年在劉家宅子,的確是我做了誘餌,才把劉楠那鬼丫頭給擒住。那又怎樣,早知道今天,我當初就應該趁機會多揍她一頓。
“楠楠的性子向來孤僻,本就已經對你記了仇,後來你又弄瞎了她的眼睛。”
我沒好氣地道:“你沒見這丫頭一出來就要殺我,弄瞎她算是輕的!”他媽的,當年要不是我在青子的日夜督促下煉了遮陰眼,恐怕今天屍體都已經爛了。
說到這裏,心頭微動,不由得瞧了林文靜一眼,道:“那丫頭的眼睛我治不了。”說到這會兒,我總算是明白過來。她繞來繞去說了這麼大半天,原來是為了讓我治劉楠的眼睛。
就聽林文靜道:“你一個大男人,這麼小氣幹什麼?”
我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事兒到她嘴裏倒成了我小氣了。
聽她又道:“你這人,年紀越大,倒是反而越記仇了,還是小的時候比較好。”
我聽她說到小時候,不由得一陣怔忡,見她眉目秀麗,依稀還是有兒時的模樣,隻是如今顯得越發俏麗了而已。想到兒時的一幕幕,心中微微有些發酸,道:“我本來就是這樣,一直都是個怪胎。”
林文靜沉默了一陣,沒有再說話,站起身來,回到劉楠身旁,握著她的手坐在那兒。
我靠著石壁坐了一陣,心中苦笑了一陣,從地上爬起來,走了過去,道:“我來看看。”
林文靜瞧了我一眼,把身子往旁挪了挪,給我讓出個位置,說:“她睡著了,你輕點兒。”
我沒有接話,伸手去翻開劉楠的眼皮。這一動,那鬼丫頭一下就醒了過來,大約是發覺是我,立即尖聲叫道:“你走開!”
我看在她曾經救我一把的份上,也不去跟她這個心理畸形的幼稚少女計較,朝林文靜道:“這我可瞧不了。”
林文靜看了我一眼,上去將劉楠的手腳按住,道:“你快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