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小家夥抬頭,看著李思雨,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打轉著,李思雨見狀,不禁親昵地用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小馬克,又在想什麼呢?”
馬克見狀,在李思雨的臉頰上,印下了大大的一個吻,近乎撒嬌道:“coco阿姨,你這次回國,能帶馬克去中國看大熊貓麼?”
李思雨自覺自己對馬克有虧欠,是以每每自己來看他,幾乎都是對他有求必應的,更不用說現在小家夥這麼目光炯炯地看著她,烏溜溜的眼珠子就好似是黑曜石一般,閃動著動人的色彩,她又哪裏還有什麼招架能力。
便立馬點點頭,說:“好,coco阿姨答應小馬克,這次回國就帶上你好不好?”
小家夥見狀,自然是高興地手舞足蹈,他歡呼著掙脫李思雨的懷抱,便直奔阿爾瓦那邊,顯然是去報喜去了。
李思雨與露易絲看著明顯得意忘形的小家夥,臉上也不禁堆滿了笑容。
此時的她們,卻不知道,其實小家夥去中國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看大熊貓,雖然大熊貓是一定要看的,但是找自己親生的爸爸媽媽更加重要。
就在上個月,小家夥過生日的時候,因為他平時嘴甜,總是能把貴族幼兒園裏上至園長老師,下至保全,全部都哄地服服帖帖的。是以在他生日的那天,小家夥班裏的老師特意跟全班同學為他專門組織了一次生日會。
卻結果,從來不曾哭過鼻子,即使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流血了都不曾掉過眼淚的小家夥,在那天卻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隻因為平時跟他在幼兒園裏唯一不對盤的那個小胖墩,竟然在大家都對他說生日快樂的時候,突然指出來,說他跟他爸爸媽媽長得不一樣,還言之鑿鑿地說他根本就不是美國人。而且他黃皮膚,黑眼睛黑頭發,一看就是亞洲人。說完,便對著他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說自己才不要給一個沒人要的小孩唱生日快樂歌呢!
雖然隻是孩子的一句無心之說,但那時的馬克卻是真真切切地聽進去了。其實他早就發現這個問題了,隻是一直都不敢問而已。
那麼現在,就更加堅定了他要找爸爸的決心。
這四年來,李思雨幾乎隻要人在美國,便會定時來養老院看望宋奶奶。
因為當年手術的後遺症,宋奶奶現在腦退化的厲害,已經不大認得人了,有時候竟然連李思雨都認不出來。
而最近這段日子,她總是會一下指著李思雨叫李思雨母親的名字,一會兒又拉著歐陽遠或者是阿爾瓦的手,叫著宋大致的名字。
李思雨不知道肖野四年前究竟是怎麼幫她處理這件事的,至少自從那以後,宋大致便再也沒有騷擾過她,也沒有再在媒體麵前說什麼,整個人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都說打斷了骨頭也連著筋,血濃於水,隻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李思雨早已不會那麼天真地將宋大致再當成自己的父親了,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治好宋奶奶的病,讓她在有生之年,還能夠知道她最疼愛的孫女現在通過自己的努力過得很好。
“雪梅啊,諼諼快放學回來了,今天她生日,你做媽媽的得好好地獎勵她才行,孩子啊,就是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賞罰分明。”
一直跟著阿爾瓦他們傻笑著的宋奶奶,突然指著李思雨,一本正經地吩咐道。
那雙早已渾濁的雙眼,此時靜靜地盯著李思雨,卻讓李思雨感覺不到半點焦距。
就在半年前,宋奶奶的視神經也受到壓迫,她現在的視力隻有零點一,一般都看不出是誰,隻是完全憑著自己的感覺在認人。
李思雨的母親名字就叫做雪梅。
李思雨看著奶奶,近乎哽咽,她走過去抓著奶奶的手,說:“嗯,我會的!”
宋奶奶這才放心似的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問道:“對了,大致呢,孩子生日也是媽的苦難日,今天無論如何他這個爸也得好好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