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昕是乘著司徒禦的私人飛機,直接抵達美國的。到了美國,她們又直奔宋奶奶所居住的醫院。
在手術室門口,溫昕看到了宋大致。他癱坐在手術室長廊的凳子上,背弓著,低著頭,整個人的精氣神就像是被抽幹了一般。
“爸爸!”
溫昕見此,忍不住含著淚水,叫了宋大致一聲爸爸。
宋大致抬起頭,也是看到了溫昕兩人,他的神情全是悲傷,指了指正亮起綠燈的手術室,說:“庭諼,你奶奶就在裏麵搶救,醫生說可能……”
說到這裏,宋大致的眼淚終於是掉了下來。
從小溫昕不是沒看到宋大致哭過,媽媽剛走的那會兒,宋大致還沒有徹底迷上賭博,他每次喝醉酒都會哭。
有時候是抱著她哭,有時候是抱著奶奶哭。
但今天,溫昕也忍不住跟著宋大致一起流淚。
司徒禦見狀,心知自己是攔不住溫昕兩人的,便也隻得安靜的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溫昕。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身著手術服的醫生從裏邊走了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
溫昕與宋大致立馬站起來,“我是。”
兩人紛紛一起回答。
醫生看了他們一眼,這種情況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便頗為公式化地說:“宋女士的手術很成功,但可惜她年紀著實是大了,如今麻藥還沒過,我們也不能清楚她究竟是不能不能醒過來。”
溫昕與宋大致雖然早已做好了這個準備,但真正地聽到又是另一回事,溫昕更是差點暈過去。幸而司徒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溫昕抬起頭,便看到司徒禦正一臉平靜地看著她。
就這樣不帶任何悲憫色彩的眼神,卻是讓溫昕莫名地心安。
醫生見此,這才清清嗓子再度說道:“我們現在建議病人先送往重症監護室監護,家屬請過來簽名。”
宋大致的手都在抖,溫昕見此,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由她來。
畢竟這樣的事情,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十年前,她傷心欲絕地跟隨湯姆斯來到美國,奶奶便也是這般做完手術後,沒有及時醒來,那時候她多怕奶奶會從此一睡不醒,從此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而今,她不會了!
想著,她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司徒禦,見他衝著自己挑了挑眉,她對著他微微一笑,或許奶奶是要解脫了,而她們也該放手,讓她走得安心。
刷刷刷,溫昕在同意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隨後全身還是管道的宋奶奶被從手術室推出來,送到了重症監護室。
在重症監護室門口,溫昕與宋大致整整等了三天,最後宋大致累得趴下了,這才被勸回去休息一下。
由溫昕留下來接著等,如果奶奶醒了她會第一時間回去告訴他。
後來,便演變成兩個人輪流等,如此便是一個多月。
在一個多月的清晨,當班的護士告訴溫昕,宋奶奶醒了。
溫昕進到重症監護室時,宋奶奶還隻會眨眨眼,但看情形,應該是能認得她們的。
在隨後的三天,宋奶奶被確認病情好轉,又推向了普通病房。在普通病房的第三天,宋奶奶會講話了。
雖然聲音沙啞的可怕,但好在是真的會講話了,小家夥隨後也被接到了美國,他看著這樣的婆婆,心裏也很是難過。
溫昕見此,立馬將小家夥推向宋奶奶:“奶奶,對不起,是我騙了您,這孩子就是您的曾外孫。”
宋奶奶見狀,也跟著掉眼淚。
隨後,宋奶奶的恢複情況看似不錯,小家夥畢竟已經是四歲了,他需要上學,便又被送了回去,節假日再過來看望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