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便是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這對夏瀾安來說是一種煎熬,不對,是一種酸楚激動各種情緒的混合體,就在心間不停的回蕩著。夏瀾安安慰自己一切往矣,而她不過隻是陸家收養的女兒罷了。
於他,又有什麼關係?
夏瀾安在茶水間恍惚間,外麵出現一陣騷動,夏瀾安聞聲過去。
一個穿著鵝黃色套裙,身材姣好,臉上卻帶著和本身優雅相駁的三十多歲女子正在和前台拉扯。
女子大聲叫囂:“把那個狐狸精給我交出來,怎麼著,你們公司主要業務是培訓女員工怎麼勾引別人老公啊。再不交出來,我叫人砸了你們這破地方。”
保安上前拉住正強行進來的女子,女子推開保安:“別碰我,把狐狸精文梵給我弄出來,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賤貨。”
文梵?夏瀾安聽到文梵兩字,頓知大事不好,想必此人便是文梵曾經提過的男友陳昱寧的前妻薑玥。這個女人居然找到了公司,一定是想不計後果的要文梵身敗名裂。
公司的人隻是好言相勸,卻並沒有進行有效的阻止措施。任由薑玥在眾人之中羞辱文梵,不堪入耳。
格子間人人稱兄道妹,但也不過是泛泛之交,誰又把誰當做真心的朋友?看似恰好的友誼,背後都是隱隱的競爭,如今這文梵若真是被麵前這個不計形象的女人搞得身敗名裂,不知多少人暗自高興,借此贏得競爭機會。
夏瀾安從人群中擠到薑玥的麵前。一向遇事沉穩的她,在站到薑玥的麵前時,腳步竟然變的沉重起來,她在膽怯。薑玥抬起頭像審犯人一樣,淩厲的目光從頭到腳把夏瀾安看了個遍。夏瀾安不由得向後退了一小步。
薑玥向前一步,盯著夏瀾安的眼睛,夏瀾安看到一個充滿恨意放大的瞳孔不停的張弛著。
薑玥看著麵前的小女生,不由得冷靜下來,冷笑一聲,嘴角掛著一絲諷刺,居高臨下而又平靜如水的問:“你是文梵?”
夏瀾安輕輕搖了搖頭,嘴唇有些發麻,抿了抿嘴唇。
夏瀾安呼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答道:”其實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就是你想的那樣”一字一頓的從那張塗著鮮紅口紅的嘴裏吐出來,“小姑娘,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就靠邊站站,想來你和那賤人也不過是同事,不要把自己卷進不該有的麻煩……”
話音未落,高跟鞋的聲音漸進,文梵穿著黑色緊身連衣裙,匆匆的從辦公室走出來,她看看眼前瘦弱但有力的女人,高昂著頭,目不斜視,伸手一把把夏瀾安拉到自己身後。麵無表情的對薑玥說:“聽說你找我。”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百年不遇的場麵,更是自己的同事的不堪事,誰願錯過這場好戲?文梵強撐著讓自己不要害怕,可心裏早就怦怦直跳,可在那麼多人麵前,在這個直呼來打“小三”的人麵前,在這個自己心愛的男人曾經的戀人麵前,她撐死也不會低頭,她要贏。
看著“淡定”的文梵,薑玥的呼吸慢慢變的粗了起來,以至於她的肩膀不自覺起伏。
突兀的,薑玥一言不發,猛地一下子撲向文梵。
文梵瘦弱的身子哪能撐得住這種攻擊,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
薑玥麵目猙獰,口中嘶喊著用手抓文梵。
夏瀾安見好友倒地立即拉開二人,伸手去扶文梵。薑玥用盡前身力氣將瀾安推開。夏瀾安重心不穩,沒有撐住身後的桌子,她的頭磕到了前台的桌角上。
一陣暈眩,周圍還在廝打,可是卻越來越模糊,世界似乎也被消音,慢慢混亂而無聲。整個世界變的異常的安靜。夏瀾安不安起來,這種感覺好像被全世界拋棄。眼前浮現的是那個熟悉的臉,他淩厲的眼神望著她,似乎要把她穿透,好像在埋怨,好像在責備,好像在一遍一遍的問她為什麼。而她心裏卻蕩起漣漪,從前,他就是這樣的眼神,那個眼神是他獨特的眼神,包含的東西隻有他們二人才懂得。
眼前一黑,什麼都沒有了。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離開了六年,在這種時刻眼前還是會浮現他的臉?
阿瑜……
瀾安倒在地上,周圍頓時安靜起來。
不知哪裏響起的聲音:“別再鬧了!人都暈倒了,趕緊打120。”文梵從地上爬起來,帶著哭腔抱住暈倒的夏瀾安。薑玥呆住,過了好久,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這場大戰,她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