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覃商住院(1 / 2)

覃商住院,陸暮堯為主治醫師。

陸暮堯走進了覃商的病房,滿屋的花兒讓他驚奇萬分,從沒有病人收到過如此多的花,簡直像走進了花房。覃商似乎躺在花海之中,讓通過玻璃窗的陽光照耀著他們。

覃商對陸暮堯的進屋仿佛毫無察覺,伸出的手似乎在拉一根很細的線一樣,摸索著陽光。

隨著陽光的移動,覃商也會移動花兒,好讓那些色彩紛呈的花朵始終沐浴著陽光。

玻璃起到十分奇妙的作用,它以透明的姿態插入到覃商和外界生活之間,即保護他不受噪音和灰塵的侵擾,又維護住了他與陽光的美好關係。

覃商自如地沉浸在那鮮豔和芳香之中,陸暮堯不知道他在門口站了有多久,當覃商向陸暮堯轉過臉來,陸暮堯看到了一雙大而及其深邃的眼睛,從而讓他後來回想時,看不到覃商的目光。

接著是很低沉的聲音,像一輛車穿過隧道一樣穿過了陸暮堯的耳朵,覃商對他說“:我知道你什麼都清楚,我想你也沒有必要跟我在這兒揣著明白裝糊塗。

“什麼啊?”陸暮堯真真切切的感到了疑惑。

“你別給我在這得了便宜賣乖,”覃商想要起身,帶動了他可憐的受傷的胳膊,神經上極度的痛感讓他表情痛苦。覃商用他完全健康的那一隻手撐著床:“究竟是什麼讓小喬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六年?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暮堯十分驚訝:這個覃商,到了現在,竟然還是對六年前的事一無所知。

‘哼,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小南瓜,我是比覃商更有資格去陪伴在她左右的人,’陸暮堯心中這樣想著,心底竟升起了一絲優越與高傲。畢竟,在這件事上,他無所不知,畢竟,夏瀾安對覃商隻字未提。

“我在那裏獨自過了整整六年的生活,小喬杳無音信,那次她消失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我一直沒有弄明白小喬究竟遭遇了什麼事情,”覃商抬起頭,看向窗外的陽光,“她對陽光的熱愛給我了無法磨滅的影響,從那天起我後來的整個精神狀態就像是一場綿綿陰雨。”

在這個,清晰的,明朗的下午時刻,時光被割裂開來,分界點是陽光被對麵的水泥森林擋住之後。

覃商站立在窗前,望著天際線那邊天空裏的紅光,仿佛被遺棄似的滿臉的憂鬱,同時又不願意接受這被遺棄的事實,覃商輕聲告訴陸暮堯,陽光是很想找到這裏來的,是對麵的大樓把它半路上劫走了。

其實,覃商的意思是,其實他的小喬很想與他廝守終生,隻是有不可抗的原因才讓葉喬如此為難。原來,陽光是第二個遺棄覃商的,第一個,是夏瀾安。多日以後,當覃商重新回想那一天與夏瀾安奇妙相遇的情形,已經恍若隔世。

陸暮堯:“你這個一語雙關的玩笑還真是有趣,你的言外之意,你自己真的相信嗎?”

“我相信命運,是命運將小喬重新送回到了我的身邊,所以你也應該看到了命運對你的抉擇了吧,天枰已經向我這邊傾斜了。”覃商目光犀利。

“你總是喜歡滔滔不絕地發表自己的看法,這幾乎是你覃商狂妄自大的根源,”陸暮堯不屑,“於是你就真以為一葉可以見秋了,而忘記了它其實隻是一個懦弱的人用來安慰自己的詞。”

“懦弱?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是怎麼看我,陸暮堯,其實我從未在意過你怎麼看我。”覃商又露出了令陸暮堯厭惡的自信的姿態,“連自己怎麼看自己,都不太在意,自然就好。越緊張自己,就越不自然,活得不夠真實。”

陸暮堯:“自己怎麼看自己,首先要對自己很了解,不然,都是誤會一場。你對自己的誤解太深了。

覃商:“讓我來告訴你吧,陸暮堯,我曾經被這樣的兩句話所深深吸引,第一句話來自東京作家黑澤優子的哥哥。這位很早就開始寫作,後來又被人們完全遺忘的作家這樣教導他的弟弟:即使命運捉弄了你,如果你不停地敲門,總有一天門會打開。第二句話出自一位古老的巴比倫人之口:未來,沒有人可以預判。”

陸暮堯不願意去攻擊覃商信任至深的座右銘,可在他看來,所謂的覃商眼中的命運在現實森林之中很可能隻是一片樹葉罷了。覃商的的確確是被一葉障目了。

陸暮堯:“你不該相信運氣,如果等待運氣,運氣就不會來,因為你覃商最會給自己借口呀。相信運氣,萬一不來,就白白生了一場無辜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