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柔兒姑娘如此信任,真是楚某的福氣,不知道柔兒今天來找楚某所為何事,難道隻是為了打聽苗倩蓮的事情?”
既然李纖柔自稱為柔兒,耶律楚材也不做作,更是每句話都不離開柔兒,聽的李纖柔嘴角直抽,沒想到這個耶律楚材也這樣腹黑,不過這並不能打消她來這裏的目的,隻要拖住他,秦碧天那裏的事情就更好辦,想到這裏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看的耶律楚材更是眼中一亮。
有些事情即便明明知道是陷阱,他也會義無返顧的走下去,就比如現在,隻是這份情誼,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想到這裏眼中竟然多了一絲寂寥。
這一生他想要的並不多,隻想和心愛的女人共度一生,雖然他的身份特殊,地位尊貴,但這些他都看不上眼,皇位,身份,不過是過眼雲煙,世人隻羨慕皇子貴胄的身份,卻不知道他們的無奈,就像他。
為了打入宛城內部,用了整整八年的時間,那一年他才十一歲,正是需要父愛母愛的年齡,可是為了所謂的事業不得不背井離鄉,不得不隻身上路,從此生活中再也沒有爹親娘愛,有的隻是算計和謀劃,為了不讓人聽出他的蠻夷之音,他整整一年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聽,默默的看,然後就是在沒有人的地方一個人反複的練習。
沒有人會知道,學說話是那樣難的一件事情,現在的他操著一口流利的完成口音,任何人都聽不出來,如果不是那象征身份的玉佩,和暗中聯係的人,估計就算是父皇也會以為他是宛城人,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真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悲傷。
李纖柔靜靜的看著耶律楚材,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不說話更好,反正今天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拖住時間,可是看著耶律楚材眼中閃過的濃濃哀傷,她竟然有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事實上,她不光是想了,很快也說了出來。
“你怎麼了,看上去很憂傷!”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從小在邊疆長大,生離死別見到的很多,傷感的,落寞的,失望的,祈求的……什麼眼神都見過,可耶律楚材的顯然柔和了多種情緒在內。
發愣的耶律楚材聽到她的問話,迅速的回過神兒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反正隻要在李纖柔麵前,就會卸下平時的算計,隻是跟著心走,這可能就是愛情,想到這裏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
“沒什麼,就是想到以前的事情,還有就是……想起了我娘!”
“想起了他娘?什麼意思?”李纖柔在心裏問道,嘴上雖然沒有說出,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出賣了她。
耶律楚材看到她那可愛的模樣,一掃先前的憂鬱,發出爽朗的笑聲,但他的笑容卻是未達眼底,這麼多年了,都沒有見過娘親,除了為數不多的信件外,還真沒有一絲消息,說不想那是假的,整個皇室,也就隻有娘親和他最親。
收回臉上的笑意,一雙深邃的眼睛看向窗外,仿佛要看到想要看的東西,他這樣李纖柔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相信你娘……一定很愛你!”
耶律楚材沒有回頭,聽了好長時間,才慢悠悠的說道,“是的,她很愛我,就像你愛……秦碧天一樣!”
李纖柔剛剛站起的身子明顯的愣了一下,不知道耶律楚材為何這樣說,難道是他知道了什麼?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
“柔兒!”耶律楚材深情的叫著,李纖柔更是邁不出一步,可他的話顯然還沒有說完,“秦碧天就快要凱旋而歸,你一定很開心吧!?”
!?李纖柔無語,她的確很開心,但卻有些開心不起來,怎麼看都不是她的計策好,而是耶律楚材心甘情願被她利用,一時間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尤其是他眼中那抹憂傷,讓她更是開心不起來。
耶律楚材見李纖柔不說話,倒也沒有硬逼著她說,隻是抬手端起麵前的茶杯,看著那上下浮沉的茶葉,緩緩開口。
“我一直都覺得,人生就如茶葉,沸水衝泡後上下浮動,就像是人生的起伏升降,升升降降也隻是跟衝水的人有關!”
說完便仰頭一飲,嘴角甚至還留了一片茶葉,看的李纖柔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看起來很是傷感。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耶律楚材看著麵露驚訝的李纖柔,無奈的笑了笑,是呀,別說李纖柔驚訝,就連他都覺得有些不妥,這些話,就算是身邊的額人,他也很少說起,可今天偏偏在李纖柔麵前提起,這可能就是常人說的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