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楔子路邊茶館。

天陰沉沉的,眼見便要下雨。整個世界猶如蒙上了一層黃沙,失去了往日應有的色彩。狂風大作,直撲過來,讓人的呼吸充滿了壓迫之感。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就是“轟”的一聲雷響,雨便如傾倒般帶著覆滅之勢鋪天蓋地地打了下來。

這茶館開在路旁,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山路,後方亦是。途經的人們紛紛逃入茶館中避雨,館中小二見天公作美為他帶來客人,更是熱情地打著招呼。一時間,雨打在大地上的聲音,小二熟稔的招呼聲,館中客人閑聊及歎氣聲充斥在耳邊。

一位鬢角花白的老伯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坐在長凳上,卸下一身的疲憊。他看看天,烏雲密布,黑暗正在小心翼翼地吞噬著光明:“老天爺也知道我們的事啊。永輝城一破,跟著上天就變了臉。”

有人聽到他的感慨,附和著說:“一夜之間都變了喲。聽說陛下已經遷都西南,建起小商國,篡位的幾位將軍將東邊都劃分好了,各自為王,恐怕統一再也無法在這片大陸上出現了。”

他們所說的正是這兩個月以來翻天覆地的大事。曆時三百多年的商王朝終於呼完了它最後一口氣,都城攻破,老皇帝舉家前往西南,建立起商國。篡位者們在都城永輝城中發生內亂,各有所圖,最後協定各自占地為國。雖最終各國的邊疆尚未劃分清楚,但統一的王朝已不複存在,分裂早已成為事實,這亂世之歌已奏響了它深沉的前奏。

同在茶館中避雨的還有一對少年。少年一身青衣,臉上的稚氣還未褪去卻緊鎖著雙眉不曾舒展。他年紀尚小,個子還未開始躥,那眉下的眼睛炯炯有神,抬著下巴,望著雨中的青山。青山在雲霧和雨中如同墨潑出來的一樣,那般隨意。而相反的,這少年的眉目五官卻好似進行過精心的雕琢,年紀雖小卻可看出日後必定讓人羞於直視。

他身旁的少女遞給他一杯茶,喚了聲:“公子請用。”

少女其實年齡尚不如他大,但女孩兒在年少時往往比男孩兒來得高、也看的成熟。少女一身紅衣成了點綴這世間的一抹靚麗色彩。

少女將茶遞給那少年公子後偷偷地用衣角擦了擦眼淚,想來是聽到了大人們的議論。少年拍了拍她的肩,寬慰道:“姝意妹妹,都會過去的。”

這一對少年身上都有著同齡人所沒有的成熟,這十幾年不知究竟給他們帶來了些什麼。那個名為蕭姝意的女孩點了點頭,勉強對少年擠出了一個微笑。少年也違心地笑笑,他們盡量寬慰著對方。

“噠噠噠”,馬蹄之聲夾雜在雨中越來越近,伴隨而來的殺氣讓茶館中的人都感到寒意刺骨。“啪”的一聲,少年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少年一拉蕭姝意:“快跑!”

茶館中的人尚未反應過來,那數十鐵騎便呼嘯而過,領頭者揮動著他的寶劍,厲聲道:“快抓住他們!”

少年帶著蕭姝意逃入樹林,他們拚命奔跑,隻要有一絲的猶豫,他們的血就有可能灑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