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2 / 2)

雲太後剛走,千世與景琉陽就一人一邊為她把脈,多次確定無異才放下心來。

“為什麼要喝?”景琉陽冷冷問,明顯在壓抑心頭怒火。

風剪柔將身上裘衣攏攏了,戲謔道,“不喝行嗎?”

他,無言。半晌後才輕歎一聲,“我寧願她借此治我的罪……還有,如果茶裏真的有毒你有沒有想過我?”

看著他的後悔和害怕,風剪柔輕笑出聲,掂起腳環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溫暖的頸窩,低笑道,“今天和明天不都一樣,我們的時間不等同的。”

景琉陽瞬間僵住,恨恨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捏的生疼,“既不想白頭,你又何必嫁給我?”

他怒了,惱了,恨了,怨了,在她麵前失控了。

然而,她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調笑或者逗他開心,隻是安靜地走出廳外,有雪花從屋簷上飄下恰好落在她肩頭。這一瞬,她忽然想哭,忽然那麼,那麼想活到老。

他看著她走到院中,輕輕拔下耳側幾縷新生的白發,她的腳步也變得重了,依然記得初見,她腳不著地,從窗戶飛進他的房間,刹那,心頭酸澀如麻。於是跑過去,從後麵將她擁住,用他的溫暖驅散她的寒冷。

“對不起,小柔,對不起……”

“唉”

她歎,記憶中她從來不會長籲短歎,記憶中她的生命隻有微笑。然而如今,她在歎息,他猶如淩遲。

“你這人,什麼叫不想白頭,我比你更想,而且很快我就會白頭證明給你看。”

“不行!不準白頭,我不喜歡你白頭。”他恢複著琉璃的溫潤安靜和悲傷,抱著他這一生唯一的花而悲傷。

她在他懷裏轉身,為他摘下麵具,笑容如雪天沐陽,“這樣多好,好好的一張臉戴這麼個鬼東西。”

“好好好,我不戴了,再也不戴了。”

她笑,剛要說什麼就被兩隻飛來的麻雀驚醒,手掌一攤,麻雀便站在手心朝著她連番唧唧喳喳。

這是易水寒送來的消息,用的卻是冷月密傳的魔音。原來,這魔音禦鳥之術本就是桃花仙渡的功夫,當年受了詛咒的風蔚然遇到了洛海王子易冰崖,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為風蔚然續了二十年壽命,二人結為夫妻,這魔音便是傳承自易冰崖。

風剪柔聽完以後,將麻雀送走,擰眉道,“雲行歌勾結了大梁儲君,大梁願意出兵三十萬幫助他奪下政權,初步計劃年後行動。”

景琉陽抬頭遠眺,看不清他眼裏的神色,“終於要來了。”

“章家是怎麼回事?”風剪柔想起連日來章鄴多次在朝堂反駁景琉陽的意見,處處與他唱反調。

說起這章家來,景琉陽也是哭笑不得,“章鄴一生忠於我父皇,又受父皇遺命輔佐新君,他可以不認同雲太後,卻是誓死捍衛惠帝。”

“所以,他認為你要奪位,奪你弟弟的皇位?”

“恩。”

景琉陽輕輕蹙眉將她打橫抱起,不悅道,“這些事我自會處理,你隻要好好休息就好。”

風剪柔也不反抗,笑問,“你什麼時候告訴清狂的?”

景琉陽無語,“他自己猜出來的。”

確實,說這話的時候景琉陽流露出一副很嚴重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