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2 / 2)

下一秒,她感覺他緊緊抱住了她,緊到快要窒息,好像害怕她被風帶走一般。

“小柔,真的是你?告訴我這不是夢,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了,告訴我……”

她靠進他的胸膛,聽這他穩健有力以及加速的心跳聲,一字一句道,“是我,我是不死不老的妖女,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了。”

“不死不老……不死不老……”

景琉陽反複念這這一句,目色漸漸暗淡下來,“如今我一頭白發是不是很老?”

風剪柔心疼極了,輕輕摩挲著他如雪的白絲,道,“我最喜歡白色了,很幹淨,很幹淨……”

玉冷之閉眸,他看見小柔的幸福了,卻從來都不是自己。這是他與風剪柔之間的賭約,如果景琉陽肯為她放棄一切老死江湖,那麼他就同意放他們隱匿離開,如果不能,風剪柔這一生都不準下山不準再見景琉陽一麵。

而今,景琉陽真的為她放棄了一切,那麼,他應該履行自己的承諾。隻是,從此以後,他也未必能再見到風剪柔了……

船,緩緩駛出了岸邊,玉冷之站在海邊凝望遠處天與海交接的盡頭,負手而立。身後,是寂寞無邊的發絲,飄飄揚揚。

《玉冷之》

一生情,千古困。漫漫餘生,顧影無人問。地老天荒離人恨,空撚瓊枝,化作相思燼。

“小柔,你偷……不是,你要那麼多寶貝幹什麼,擔心我養不起你嗎?”

“不是,我希望清狂醒來的時候可以看到一個繁華如初的桃花仙渡。”

“呃……我好像聽到袁辰飛在岸邊哭喊,你可不可以把他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還給他?”

“當然不要!他那東西值好多錢呢!”

眯眼望著岸邊不斷跳罵的寶藍色人影,景琉陽默默向袁辰飛道歉後,拉起小柔的手一起眺望遠方。

惠帝二年五月初十,景陽王養息期間乘船出海,於當日下午海上驟遇風暴長達兩個時辰左右。同天出海的船隻均無幸免,事後多半被人打撈上岸。惟獨不見景陽王乘坐的小船,朝廷派人幾次三番下海搜尋或出海察看亦無所獲。於是,史冊記載中,景陽王葬身大海,年僅二十六歲。

惠帝二十六年七月初,天景方念世將軍追敵寇至海上,中途遇風浪所阻與眾人失散,與兩位隨行副將被風浪衝到一座不知名島嶼上。

於是,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三人甚異之,複前行,欲窮其林。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青鳥擇丹木而棲,彩鳳翱翔,百鳥翩飛,清鳴之聲悅耳。男女衣著,悉如緋桃。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

複行數百步,沿山行,雲境霧渺。林間有女三四人采集藥草,笑語如珠,見三人,聞其境遇,乃引見其主。

及見主人,男子發白衣青,女子赤足玲瓏,氣度清傲,豐姿出塵,翩然如神仙倦侶。聞客自天景來,宴迎酒食,皆為奇珍海味。言及天景,無所不知,見識廣博,談笑驚訝三人,有仆雙子,左右名之。詢其膝下子女,主笑言無。後隨白衣北姓者遊觀仙島,粉桃四季不敗,言樹下葬有瑰麗男,滋其鮮血數十年,可複活,三人齊笑之。

停數日,辭歸。仆小舟相引,離岸歸海,複以笛禦鳥,引三人出海。及帝都,詣逸王,王乃大喜,即譴船出海,尋此島嶼,然尋向所誌,遂迷,不複得路。

景色流年,如風翩躚,人道是煙霞玉染,絕色世無雙。

皎月戲孤陽,共醉瓊香,問此生情債何嚐?

褪盡繁華處,且將鋒芒隱藏。

百年江湖遠,浩瀚碧空長,何必思量?

仗劍紅塵,再續前章,拋卻一身光芒,誰笑癡狂。

——《轉瞬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