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英爵不冷不淡地說:“我也記得你說過你愛我,怎麼?連照顧自己所愛之人都做不到麼?”
易小念瞬間被堵的啞口無言,終於明白以自己的辯論水平跟他爭論簡直就是自找死路,於是憤憤地把衣服放回自己房間,然後去他臥室給他放熱水。
“喂,熱水放好了。”
沒多會兒,易小念從浴室走出來,甩著手上的水珠,沒好氣地說。
顧英爵已經換掉了襯衫西褲,該穿一件長及膝蓋的浴袍。身為一個活體冰山,他素來和熱情奔放等詞語扯不上關係,紅黃等暖色調也從來不會在他身上見到。
他的衣帽間,永遠隻有黑白灰這三種顏色,領帶更是統一的漆黑,僅是上麵手工刺繡的花紋不同。
此時這件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浴袍,也是深灰色,領口微敞,露出鎖骨與一小部分結實的胸膛,禁欲又性感。
他赤腳走進浴室,俯下身摸了一下浴缸中的水,沉聲道:“太涼了,加熱水。”說完轉身就走回房間,自顧自翻閱著架子上可以當磚使的專業書。
“你不是冰山麼,還怕冷啊……”易小念趁他看不見自己,偷偷瞪了他一眼,一邊在心中腹誹,一邊認命的回去加熱水。
她好不容易把水調試到足夠熱的程度,再次去喊顧英爵,誰知顧英爵伸手摸了一下水,又皺眉說:“太燙了,加冷水。”
“怎麼可能,我明明自己摸過的啊……”易小念還以為是自己的觸覺出了問題,走到浴缸邊上,蹲下來伸手進去試探,手剛碰到水,她突然明白了。
不管水是熱是冷,顧英爵都不會滿意的,她停住試探的動作,改為雙手叉腰,為自己撐起膽氣,瞪著他大聲說:“喂!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吧?”
顧英爵悠悠然道:“自己工作沒辦法很好的完成,就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嗎?如果你是個老師,沒辦法提升學生的成績,你是不是也要抱怨說班裏全是低能兒呢?”
“你不要混淆概念好不好?水是熱是冷,正常人都能分辨得清,你分明就是無理取鬧!”
易小念一甩手,憤憤地說:“反正水就這樣了,你愛用不用!”
說完,她快步走出浴室,顧英爵冷冰冰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好啊,你可以直接離開,不但是離開這個房間,還可以離開這個別墅,但是我得提醒你,工作不是兒戲,你既然走了,以後就別再回來,還有……”
顧英爵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不認為當有把柄在對方手裏的時候,能夠用離開來逃避什麼。”
易小念停住腳,退回浴室,仰頭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顧英爵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為了提供足夠的溫暖,浴室的燈光十分明亮,易小念黑色的瞳孔裏清晰的倒映著燈光,就好像裏麵有兩個小火把在熊熊燃燒著,堅韌,頑強,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顧英爵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緩聲道:“意思就是,你我之間並不是能夠討價還價的關係,你隻能無條件的服從我。”
這個大變態……易小念咬牙切齒地想,如果不是為了那一百萬,自己早就一拳砸到那個徒有一副好皮囊的變態臉上去了,讓他明白明白,什麼叫女傭也有尊嚴!
“不服氣麼?”
顧英爵解開浴袍,單手掐住她的下巴,以無法抵抗的巨大力量逼迫她跪在自己麵前,冷冷吩咐:“舔!”
易小念被他掐得生疼,竭力抬頭,狠狠盯著他,仿佛要跟他同歸於盡一般。
顧英爵加大手上的力度,看著她眼睛漸漸泛紅,湧出濕潤的水霧。
眼淚是弱者唯一的專屬。
頑強的小火苗抵擋不住冰山的寒冷,一分分黯淡下去,最後閃了閃,徹底陷入黑暗。
顧英爵:“……”
易小念:“……”
與小火苗一起消失的還有傾撒在兩人頭頂的燈光,浴室沒有窗戶,直接陷入漆黑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皆是愣了愣,幾秒之後,易小念顫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是燈壞了嗎?”
顧英爵沒好氣地說:“應該是停電了,我去找人看看……”
“不!你別走!”易小念感受到他的動作,下意識伸手去抓他,卻忘記自己現在還是跪在地上的姿態,與他高度不一致,隨手一抓,摸到的不是柔軟的浴袍,而是一個肉乎乎的長條。
她沒反應過來,想拽著它站起來,顧英爵痛呼一聲,氣急敗壞地說:“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