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死就死了?在他眼中,普通人的生命就那麼低賤嗎?
還跟他沒有關係?分明就是在推脫責任!
易小念怒火中燒,恨恨問道:“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顧英爵的怒意僵在了臉上,動了動嘴唇,不知該如何解釋。
為什麼要瞞著她?其實他自己都不明白,隻是在保鏢告訴他,那個人的死訊時,他突然想起了易小念傷心時的表情。
他不想再看到那種表情,不想再讓她傷心。
可是結果呢?似乎比直接讓她知道更糟糕。
顧英爵生平第一次有點懷疑自己,是否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不過隨即就否定了這種想法。
他不會錯的,他是堂堂ZA總裁,手握權財,受萬人敬仰,一手創辦的集團在國際上赫赫有名,他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他怎麼會錯?
就算有錯,也是錯在不應該縱容這個女人!
顧英爵收起一切情緒,恢複往常的理智,麵無表情地說:“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回到從前。”
易小念怔怔地看了他幾秒,忽然劈手奪過置物板上的玻璃杯,舉起來朝地上猛地一摔。
玻璃杯應聲而碎,裂成無數透明碎片。
易小念指著滿地碎片,大聲說道:“如果你讓這個杯子恢複原樣,我就跟你回到從前!”
事到如今,他還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是對她的施舍嗎?
易小念徹底心灰意冷。
仿佛為了應景,飛機在這時突然猛烈的顛簸了一下。
顧英爵揉了揉眉心,正準備去外麵看看,就看見機艙門被人推開,保鏢急匆匆地跑進來,塞給他兩個包裹,氣喘籲籲地說道:“顧先生!這個是救生衣,你們快點係上安全帶!帶好氧氣罩!飛機左翼突然出現故障,恐怕要緊急降落!”
顧英爵接過包裹,問:“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保鏢臉色難看極了,像是已經預見到死亡:“太平洋上。”
此話一出,顧英爵神色大變。
且不說飛機能否支持到緊急降落,就算真的降落成功了,下麵沒有陸地,落到海洋裏恐怕也難逃一死。
然而事已至此,他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吩咐保鏢去前麵看看情況,然後轉頭對易小念喊道:“過來,我們去前艙!”
易小念沒吭聲,顧英爵失去耐心,直接大步走過去將她拽到了前艙。
由於兩人剛才一直關著門,沒有聽見外麵的動靜,走出來之後才發現已經亂成了一團。
沙發等設施都是固定在艙壁上的,沒有移動,但是上麵的東西已經落了滿地,場麵看起來亂七八糟。
飛機又開始顛簸了,顧英爵把易小念按到一個椅子上,為她綁上安全帶,把救生衣塞到她懷裏,然後去駕駛艙問情況。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飛機的狀況遠比保鏢說得還要嚴重得多。
整個左翼已經斷裂了一大半,隻靠著殘餘的動力在勉強滑行。
更令人絕望的是,飛機的油箱和發動機也受到了影響,目前的狀態支撐不了多久。
機長努力了一會兒,對顧英爵說道:“抱歉,看來得跳傘了,等降到合適高度的時候我會把機艙門打開,請顧先生準備一下。”
顧英爵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然而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刻。
他轉身回到後艙,扶著搖搖晃晃的機艙勉強拿到文件,將它們和筆記本電腦裝進特製的手提保險箱裏麵,然後交給保鏢,對他說道:“你跳傘的時候拿著它,這個一定要保護好。”
保鏢抱著箱子,錯愕地問:“那顧先生您呢?”
他跟了顧英爵這麼多年,知道ZA對於顧英爵來說有多麼重要,他把項目資料全部交給自己,難道是準備放棄了嗎?
顧英爵回頭看了眼椅子上的易小念:“我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保護。”
保鏢一眼了然,對他用力點了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顧英爵拍了怕他的肩膀,扶著艙壁走到易小念椅子旁邊,一邊解開她的安全帶,一邊說道:“情況比想象中的嚴重,沒辦法迫降了……”他側目看著易小念,問:“你會跳傘嗎?”
易小念麵無表情地說:“你覺得呢?”
顧英爵勾起嘴角笑了笑,把她懷中的救生衣丟到一旁,拉她站起來,走到艙門邊上。
飛行助理和保鏢已經在幫助兩名女傭穿傘包,顧英爵拿來兩套裝備,幫易小念穿上以後,自己也穿了起來。
飛機還在持續下降,並且速度越來越快,整個機體朝左傾,機翼上的裂口越來越大。
易小念看了眼自己的肩膀,顧英爵沒有給她穿傘包,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