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西裝筆挺,打了個花哨的領帶,鼻子上還掛著金絲眼鏡,一看就是個精英模樣。
他手裏端著酒,對易小念笑著打招呼:“這位小姐,一個人麼?”
易小念搖搖頭,準備繞開他,他卻跟著她的動勢往旁邊走了一步,擋住她的身體。
易小念不禁皺起眉,這人到底想做什麼?
“請問您是哪家的千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沒有男伴嗎?讓我當你的男伴怎樣?我可是給GN做過投資顧問的哦。”
易小念終於明白了,這人根本就是來添亂的。
她冷著臉拒絕了:“和你沒關係,請你讓開!”
“哎呀,別這麼無情嘛,你不了解我,所以才拒絕我,等了解以後,絕對會大吃一驚的哦……”
回頭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易小念都快吐血了,怎麼會有這種蒼蠅似的人,真想扇他兩巴掌讓他滾蛋。
不能衝動,她得靜靜的等待機會,如果在那之前暴露了身份,那麼一切都玩了。
易小念懶得和那人說話,顧不上什麼禮貌不禮貌了,伸手推開他,快步向前走去。
可是沒走出兩步,那人就跟口香糖似得貼了上來,還拉住了她的肩膀,手指勾在禮服的肩帶上,隻要他稍一用力,易小念就會走光。
易小念不敢動彈,僵在了原地。
那人得意地笑了笑,說:“別那麼著急走,給我一個認識的機會,怎麼樣?”
太陽穴的青筋直跳,易小念迅速地轉動著腦袋,想要找到甩開他的機會。
出人意料的是,肩膀上突然多出一隻溫暖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將那人的手撥開,同時伴隨著身後傳來的,略顯生疏的普通話。
“放開她,她是我的女伴。”
易小念正要轉頭去看,就被布蘭一把拉進懷中。
想到他那高大的身體就站在自己身後,易小念緊繃的心弦終於鬆了一點。
陌生的男人皺起了眉,以為有人過來和自己搶機會,罵道:“你算什麼東西?”
布蘭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丟出一張名片給他。
男人手忙腳亂的接住,看了一眼,大驚失色:“居然是Bar……”
布蘭和易小念一樣,同樣不想引人矚目,打斷他的話:“滾。”
“什麼?”
“滾。”布蘭重複了一遍,笑容依舊燦爛,眼神中迸射出來的光芒卻比刀刃還鋒利:“快點滾,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
男人膽戰心驚地看著他,在他話音落下之後,馬上兔子似的跑開了,一秒鍾都不耽擱。
易小念回過頭,輕聲對布蘭說道:“謝謝你。”
“謝什麼?我們是朋友……”
布蘭一邊把手機放進口袋裏,一邊把她帶出禮堂,站在空無一人的樓梯處說道:“不過我可能得提前走,不能留下來幫你了。”
易小念有些驚訝:“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布蘭點點頭,說:“我父親突發心髒病住院,後母讓我馬上回去,我已經派人幫我訂好機票了,現在就出發。”
“真的嗎……”易小念心中有些遺憾,遲疑地說:“那我們以後是不是沒有機會再見麵了?”
“怎麼會?現在網絡社交這麼發達,我們隨時可以聯係啊。”
布蘭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
這一次,易小念沒再躲開。
沉默了一會兒,布蘭展開雙臂,側著臉問:“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告別的機會嗎?”
易小念含淚笑了一下,踮起腳尖與他抱住,輕聲說道:“我一定會把那些錢還給你的。”
布蘭點點頭:“好,那我等著你。”
兩人鬆開彼此,對視著看了幾秒,布蘭衝她揮揮手,轉身走出了禮堂。
易小念在玄關處站了一會兒。
雖然和布蘭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加起來也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可是從布蘭身上讓她感覺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溫暖。
這種溫暖不同於顧英爵,不同於張曉畫,也不同於顧小雨。
是一種類似於合作多年的夥伴之間的契合。
再見……
她在心底無聲的道別。
禮堂中響起的音樂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婚禮開始了。
易小念擦了擦眼角,孤身走入禮堂。
散布在宴會廳各個角落的人們全都朝T形台的方向聚攏,司儀拿著話筒,站在上麵慷慨激昂地說著早就準備好的開場詞。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司儀,除了易小念。
她緊緊盯著T形台後麵的入口,那裏站著顧英爵和周曉玫。
而在他們身後,則是抱著顧小雨的管家。
顧小雨好像在哭,管家低頭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