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問道:“那您怎麼辦?”
顧英爵說:“我會另外叫人過來接我,你不用擔心。”
司機答應了,靠在路邊停車,顧英爵要下去,被顧小雨拽住了衣角。
他回過頭,看見一雙泛著水光的大眼睛:“你不帶我去找媽媽了嗎?”
顧英爵道:“我會帶媽媽回來找你。”
顧小雨這才肯放了手,但是很認真地說:“你不要騙我。”
顧英爵點了頭,車子調轉方向,朝他父母家駛去。
獨自一人站在路邊,有許多路人注意到他,紛紛回過頭來看,如果不想引起圍觀的話,他就得快點離開這裏。
顧英爵其實並沒有打算再叫別的司機過來接他,因為他平常所乘坐的車輛易小念基本都見過,乘那些車子過去的話,她隻要站在窗戶裏麵就能認出他。
他不想打草驚蛇。
顧英爵抬手攔了輛出租車,上去之後對司機報出酒店的名字。
半個小時之後,出租車終於開到了酒店外麵的那條路上,顧英爵隔著車窗,遠遠的就看見酒店外麵停著一輛加長的黑色林肯,林肯旁邊站著一個金色頭發的西方男人,男人拿著手機打電話,一手搭在敞開的車門上,眼睛盯著酒店大門,似乎在等待著誰。
顧英爵認出那人就是Barnett,與上次見麵相比,Barnett今天的穿衣風格樸素了許多,是一件淡藍色的短袖體恤和牛仔長褲,配合著他生動的表情,看起來像個朝氣蓬勃的大學生。
顧英爵想起來,除了讀書的時候,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穿過體恤和牛仔褲。
有些事情,不去刻意回想的話,其實是注意不到的。
“好了,到酒店了,是這裏沒錯吧?”司機緩緩停下車,回頭問顧英爵。
顧英爵嗯了聲,拉開門打算走出去。
司機看了眼表,說:“總共是一百……”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英爵就看見酒店裏走出來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穿著也十分相似的女人。
兩人一個肩纏繃帶坐著輪椅,另一個人則在後麵推她,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顧英爵並沒有注意到傷口,僅從她們的五官和神情舉止,便一眼認出來易小念就是坐在輪椅上的那位。
至於後麵的,肯定就是Yee了,兩人單獨看會讓人覺得都是易小念,然而現在走在了一起,就能很輕易的看出不同。
Yee是活力無限,自信張揚的,一如那天在GN大廈初見,眉眼間盡是挑釁與肆無忌憚地打量。
而易小念表麵上看起來溫柔,做事也很幹練,實際上眼睛裏總是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憂傷,使人忍不住生出憐愛之情。
顧英爵對於易小念當然絕對不隻有憐愛之情,一看到易小念,他就迫不及待地開門衝了下去,將出租車司機的呼喊拋之腦後。
顧英爵跑到了易小念麵前,攔住她們的去路,問:“你要去哪裏?”
兩人嚇了一跳,發現來者是顧英爵以後,笑容瞬間消散。
不同的是,Yee挑起眉來,用熟悉的目光打量顧英爵,易小念則是抓緊了輪椅的扶手,麵無表情地問:“和你有關係麼?”
顧英爵緊緊盯著她,像是用眼神為她構建了一個堅不可摧的牢籠,想要將她困在其中。
他沉聲道:“當然有關係,你是我的愛人,我有權利知道你未來的去向。”
“愛人?嗬嗬……”Yee用刺耳的語氣嘲道:“顧總裁,你看起來一表人才的,怎麼腦子這麼不清楚呢?小念姐姐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愛人了?做人可不要太過分哦。”
Barnett也走了過來,不動聲色地從Yee手中接過了輪椅,對顧英爵說道:“麻煩您讓下路吧,我們還要趕飛機呢……對了,還要感謝顧總裁的拱手相讓,才讓我們有了開慶功宴的機會。”
顧英爵臉色緊繃,眉頭動了動。
拱手相讓,多麼嘲諷的一個詞啊,他不但將項目拱手相讓,如果現在放棄的話,那就是將自己的女人也拱手相讓。
顧英爵冷聲道:“我要和她單獨說話,請你們走開。”
Barnett臉上浮起微笑:“請問你有什麼和她單獨說話的資格呢?”
Barnett拍了拍易小念的肩膀,說:“這位美麗的女士,是BE的員工,也是我的直係下屬,她現在是外派出差,也就是處於工作期間,你如果要單獨和她說話的話,首先應該征得我的同意,要是我不同意,那麼要走開的人是你才對。”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麼?”顧英爵不答反問。
“什麼?”
“挑撥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讓她對我徹底失望,然後把從我這裏得到的機密消息轉達給你,從而完成你的商業計劃?”顧英爵語速極快地說完,嘴角勾起一絲刺眼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