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英爵緩和下來:“我看到了他們的雇傭記錄。”
易小念眼神一緊:“誰雇傭他們的?”
顧英爵的回答略顯遲疑:“這個你不用知道,我會處理的。”
“這是我的事情,我有知道的權利,而且也用不著你來處理。”
麵對易小念那刻意拉開彼此距離的話,顧英爵選擇了沉默。
病房裏靜悄悄的,隻有點滴在極有規律的落下,流入易小念的血管中。
易小念看著雪白的牆壁,低聲問:“是不是你的妻子周曉玫?”
顧英爵皺起眉:“你非要加上‘你的妻子’這四個字嗎?”
“不然呢?你要我怎麼說?”易小念用來掩飾的平靜外殼瞬間碎裂,她激動地看著顧英爵:“她是你的妻子,所以你不告訴我是誰要殺我,因為你要維護她,難道不是嗎?”
顧英爵靜靜地看著她:“你吃醋了?”
“我沒有吃醋!”易小念咬著牙齒認真地說:“我恨她!我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恨她,她要殺我,要殺我兒子!她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我早就放棄你了!”
周曉玫的舉動讓她無比的憤怒,她以為隻要退出,那麼兩人之間的爭鬥就能畫上一個句號,無論完美與否,都算是一種結束。
可是周曉玫仍然糾纏不休。
她到底要怎樣?
顧英爵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眸光瞬間黯淡下來。
她早就放棄他了。
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讓他無法釋懷的話。
“我很感謝你,但是……請你出去。”易小念說完把手往門外一指。
顧英爵站起了身體,但是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垂眼望著她,神色複雜:“即便我救你是因為我愛你?”
“愛我?嗬嗬……”易小念笑了兩聲,仰起臉看著他:“顧先生,難道你還沒有收到法院給的通知單嗎?”
顧英爵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我覺得我們真的不應該在一起的,你看,還沒有結婚,就已經走上了法庭。”
易小念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是故意的,還是口是心非?”顧英爵問。
易小念想說當然是真心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沒有人比她現在更難受。
顧英爵見她不答,又問:“我走了以後,誰來照顧你?”
“這個就用不著你操心了……”
一個男聲打破了病房裏僵持已久的氣氛。
兩人同時朝房門望過去,看見一身米白色休閑服的布蘭從門外走進來。
易小念愣了愣:“布蘭,你怎麼來了?”
“昨天掛了電話以後我就馬上讓人給我訂機票了,你果然出了事情。”布蘭走到病床前,與她輕輕擁抱了一下。
顧英爵說:“她的肩膀上有傷。”
“是的,我不會忘記。”布蘭笑了笑:“這可是你的妻子給她留下的,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
易小念察覺到他們之間的針鋒相對,連忙對顧英爵說道:“現在能夠照顧我的人來了,你走吧。”
顧英爵看了看她,轉身往外走。
就在他抓住門把手,即將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布蘭突然喊住他:“對了,顧總裁。”
顧英爵回過頭。
布蘭衝他眨了眨右眼:“歡迎下月底參加我的婚禮。”
顧英爵甩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易小念扯了扯布蘭的袖子:“你幹嘛這樣說呢?萬一他誤會了怎麼辦?”
“誤會又怎樣?”布蘭扶住她的雙肩,認真地看著她:“你遲早是要結婚的,不是和我,就是和其他的男人,反正絕對不是他,不是麼?”
“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易小念沒辦法解釋,歎了口氣:“謝謝你趕來看我,你什麼時候回去?”
布蘭笑著搖搖頭:“我可不是來看看你的。”
易小念怔住了:“那你是……”
布蘭推著她的身體讓她躺下去:“你傷得很重,休息兩天再說吧,在你好起來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易小念羞赧地說:“不必了,我可以照顧自己,醫院這裏也有專門的護工,再說了……你來照顧我,被Yee知道了怎麼辦?”
“護工隻能照顧你,不能保護你,總之在你起來之前,一切事情由我說了算。”
布蘭左右看了眼,拿起病床旁邊的水壺說:“我去幫你倒水。”
他說完便走了出去,態度強硬,動作迅捷,憑易小念現在的體力,別說說服他,連追上他的腳步都辦不到。
她現在的確需要別人的照顧,事實上,死裏逃生的經曆讓易小念直到現在還無法平靜下來。
她差一點就被人丟進硫酸浴缸裏了,為什麼不能享受一下朋友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