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顧英爵看到了這一段該怎麼辦?
易小念不敢想象這個場景,心中唯一的願望就是感慨離開這裏。
在場心情激動的人顯然並不隻有她一個,隻見人頭攢動之間,有一個衣著光鮮油頭粉麵的年輕男人站出來說道:“你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易小念看清楚了那個人的臉,心裏咯噔一聲。
這人就是她剛剛進來時碰見過的那個,對她的名片不屑一顧的男人。
或許正是因為他瞧不起自己的公司,所以在姑憶鮮花被布蘭選中之後,才會如此的憤怒吧。
那人說話時的語氣太過衝動,其實是個非常失禮的行為,很多人都對他投去或鄙視,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目光。
布蘭似乎對此渾然不覺,微笑問道:“怎麼說?”
那男人指著易小念道:
“這個女人如此年輕,除了姑憶鮮花她什麼經驗也沒有,她的人生以前就是一片空白,你如何從這片空白中判斷出她的發展潛力呢?在場的有這麼多比她更成功的公司,比如我,我的嶽父是本市市長,我已經通過他拿到了本市明年最大的建築項目,完成之後我的公司會一躍成為國內知名的建築公司,你選擇了她,不就是否定了我們的努力嗎?”
布蘭清了清嗓子,道:“抱歉,你說得話我都沒有意見,但是有一個地方我覺得有必要解釋清楚,這位易小姐以前的人生並非一片空白……”
布蘭停下來,宛如上司般拍了拍易小念的肩膀:“她從學校裏畢業之後,就一直在我的公司,世界排名前三的BE集團工作。”
他的話音落下,眾人看向易小念的目光就不僅僅隻有震驚和羨慕了,而是多了一絲曖昧的打量。
曾經的上司,曾經的下屬。
如今形成這種關係,其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過。
易小念的身體更加僵硬了,嘴唇緊抿。
那個年輕男人一怔,隨即更加傲然地揚起頭:“所以你選擇投資對象的標準並不是有沒有發展潛力,而是公司責任人有沒有和你上過床是嗎?”
這話譏諷極了,易小念感覺到布蘭的氣息一沉。
她知道布蘭這是在裝平靜,他從來就不是那種會讓人指著自己鼻子罵的人。
不過布蘭隨後的表現讓人想不通,他伸出手,將那男人拉上台來:“你說你的公司有發展潛力是麼?”
男人略微吃驚,但是很快點頭。
布蘭說:“不如你給大家講講。”
“講就講!”男人說道:“據大家所知道的那樣,地產行業是發展速度最快,盈利最快,規模最容易做大的行業,而我的公司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因為我的嶽父是本市市長,實不相瞞,大家腳下所踩著的這家酒店,就是通過他的同意才建成的……”
布蘭打斷他的話:“你的公司成立了多少年?”
男人道:“八年。”
八年對於一家公司來說,的確算不上什麼,尤其是實業項目,根本還是處在剛剛穩定的階段。
布蘭冷冷地扯了下嘴角:“不好意思,BE去年剛剛舉辦完八周年慶。”
用他的公司來和BE這種巨型企業做比較?男人的臉色變得特別不好看,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
“你……你這是一個例外,多少年也出不來一個BE,和姑憶鮮花相比,我的公司發展速度已經算是很快了。”
“例外麼?”布蘭道:“這位易小姐的丈夫,曾經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創辦出來兩個規模比BE更大的公司,看來對於你們兩個人來說,例外發生在易小姐身邊的幾率可比你大得多。”
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十年兩家?不可能,除非他是……是……”
除非他是顧英爵。
這是晚宴所有賓客心中的想法。
他們誰也沒有問出來,而布蘭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就是顧英爵。
盡管他已經解甲歸田,可是仍然是商界的神話,誰也沒法忘記他,誰也沒法忽視他。
包括布蘭自己。
他努力了這麼多年,也隻是剛剛趕上顧英爵的腳步而已,對方卻已經完成了他的目標,與易小念結婚生子。
布蘭心中隻是失落,易小念卻是憤怒。
她不想見到布蘭的,不想把顧英爵拋出來的,現在一切的一切都被布蘭的出現給擾亂了。
他怎麼能這麼討厭呢?
如果不是布蘭還拉著她的手,並且自己跑步的速度也比不過他,易小念肯定早就跑了出去。
站在旁邊的男人早已僵成了雕像,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人會有這麼大的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