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冰棒作坊安置在刺史府後院裏,從官奴中挑選了幾十名婢女有條不穩的生產著一根根當下在會稽賣的火熱的冰棒。
這些婢女是家中親人犯罪才被籍沒為官奴,除少數有一技之長的在相應的官方手工業作坊勞作外,絕大部分婢女在官府裏服侍官員。
李旭作為一州之主,從越州官奴中挑選一批婢女入府服侍,旁人隻會見怪不怪,卻沒人想到會被他用來當作工人使用。
當然啦,製作冰棒也沒什麼重體力活,婢女們完全能夠勝任,李旭再許她們看得見摸得著的承諾。每月跟據她們生產的冰棒數量給予一定的工錢,安心幹滿五年,就做主赦免她們的奴籍,赦免之後不是官戶而是真正的良人。(官戶大多是由奴婢赦免而來,同工樂、雜戶、太常音聲人、宮人都是由官府發給衣糧,法律上還是官賤民。)
對自由的渴望還有每月底的工錢,婢女們的工作積極性自然就被調動起來了,甚至都不需要李旭派人監督,婢女們自己就加班加點幹。
一番視察下,李旭發現刺史府的後院還挺大的,安置了一個冰棒作坊後竟還有一半的麵積空閑著,一想正好用來作蒸餾酒作坊。
自將王普連人帶鋪子、酒坊一並收購後,李旭現在是釀酒師傅有了,酒坊也有了,就差一個蒸餾器就可以將蒸餾酒提前五百多年搞出來。
蒸餾酒一旦出世,當下大唐第一名酒滑縣冰堂春,久負盛名的如富平石凍春、滎陽土窟春、雲安曲米春、杭州梨花春、郢中富水、郫縣郫筒酒等諸多名酒都將黯然遜色。
須知,光從色澤上,通過蒸餾得到白酒呈清亮色就直接碾壓當今天下的各類名酒,因為這些發酵酒無論釀酒師傅們怎麼過濾澄清都不可能變成清亮色,頂多使酒體由濁色轉而偏紅偏淡,看起來不那麼渾濁而已。
在酒的度數上,唐代的發酵酒最多能達到十度,到宋代才勉強達到二十度,這與剛蒸餾出來就七八十度的蒸餾酒根本沒法比。
至於蒸餾酒的市場,不算文人墨客和普通百姓的需求,光是常年駐紮在北方的八大藩鎮數十萬軍隊一年對酒的需求量就能讓李旭賺翻。
要知道北方藩鎮軍隊麵對酷寒的冬季是很難熬的,突然間李旭向他們提供比那些發酵酒更能暖身子的蒸餾酒,那他們還不抓狂了,成為李旭最忠實的客戶。
這還不算生活在更為酷寒地區的諸胡對蒸餾酒需求量呢。
正因為蒸餾酒吸金能力太強,以至李旭在長安時都不敢弄出來,否則定為李隆基寵幸的楊氏姐妹,楊國忠、王鉷等寵臣吞的連渣都不剩。
費了兩日時間,死了不少腦細胞的李旭畫好了蒸餾器的圖紙,但要造蒸餾器,還得找個技術好的鐵匠才行。
李函按李旭的要求找來一個麵相憨厚技術在會稽城小有名氣的鐵匠劉精鐵。
“郞君,此人不僅會打製農具還會打製兵器,會稽的遊俠大多在他這定製兵器。”
李旭仔細打量了一番劉精鐵,四十來歲的年紀,皮膚呈現黝黑色,身材雖不是膀大腰圓,但長常年打鐵下,胳膊上的弘二頭肌那是鼓脹鼓掌的,一看就很有力量。
“既然會打製兵器,想必鎧甲也偷偷打過吧。”
李旭戲虐的看著他。
想起前兩天還偷偷製作了五件鎧甲賣給了一夥江湖強人,以為已被李旭知曉,劉精鐵頓時臉色煞白冷汗直冒。
朝廷雖不禁民間擁有兵器,卻嚴禁民間打製、私藏鎧甲,一經發現將以謀逆罪論處。
劉精鐵嚇得撲通一聲跪在李旭麵前求饒:“某被錢財迷了雙眼,時有給一些江湖強人製造鎧甲犯下罪過,還請使君開恩。”
李旭僅僅隻是猜疑,沒想對方心理素質這麼差,直接認罪求饒。
李函更是神情一鄂,這個麵相看起來憨厚老實的鐵匠,竟背地幹違逆國法的事,真應了那句知人知麵不知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