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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的話並不是針對那個會計。

可是,那個會計卻認為我是針對她來的,刹時變臉,扔筆摔電話。她說:“幹嘛對我發脾氣,我得罪你了麼?獎不獎勵你,獎勵多少,那是公司的事情,代扣你的稅金,那是國家的規定,你在這裏娘的媽的罵,以為我好欺負是不?”

“媽×的,這工作,沒法幹了。”

“啪”的一聲,她把桌上的計算器砸向牆角。

聽到財務室這邊的吵鬧,總經辦的楊姐趕了過來,其它的人也在紛紛勸解。

我還是堅持我的原則,要扣稅金,那是不可能的事。

其實,我不讓步的原因,並不是我真的在乎扣的那幾塊稅錢,我是故意吵給老板聽的。

他娘的,老子回來了兩三天,沒找老子談過話征求過意見,就大筆一揮,想打發一千塊了事,門都沒有,俺方休就是要吵要鬧,要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現在這國有企業,什麼叫民主?哪裏有民主?

財務室被聞訊而來的同事擠得水泄不通。

剛才砸計算器的那會計大姐,正向別人振振有詞的訴說著她剛剛遭受的不公待遇,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她說:“我到過很多家公司幹過,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這世界怎會有如此蠻不講理的人?”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說我方休的素質,或者說是公司員工的素質,極其低下,態度惡劣。

我沒有作聲,因為確實是我錯在先,可是如果我不這樣錯一回錯下去,又有誰知道這公司的核心領導人,是一副怎樣的嘴臉?我亦不會心安理得。

我旨在告誡大家,以後凡為公司做什麼事情,條條框框,都得先拿桌上來擺清楚,免得像我這樣,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同事們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可是老板還是沒出他那個辦公室的門。

我是希望老板出麵的,我倒想看看,就算是基於我的無理取鬧,他會作怎樣的一個判決。

我抽起煙來,更加的肆無忌憚,雖然在我麵前的牆上,赫然寫著“禁止吸煙”幾個醒目的黑體大字。

越發僵持不下,楊姐出來解圍,她說:“方休,扣就扣吧,反正也代扣不了幾個錢。”

我說不。

態度堅決。

方舟就黑著個臉,說:“方休,大家都是為了工作,互相理解一下。”

我回答她說:“難道是我在無理取鬧了麼?我理解了別人,可誰又來理解我?”

“你分明就是在無理取鬧嘛!”方舟突然笑嘻嘻的對我說。

靠!這樣的話,也隻有她才敢對我說。

“你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是吧?”我問方舟。

我說:“那公司先前答應給我工程總額的百分之五,算下來有五千七百塊的提成,現在卻隻給我一千塊,這又算是什麼?”

我大聲嚷嚷,終於把問題的關鍵和實情,向各位同事展示了出來。

本來就是。不給我提成,又不是我把工程做砸了,他娘的老板,說我在驗收時甩出去了大把的錢,那為何在我當初申請要驗收費的時候,你不給我說清楚那相當於是甩我自己的錢?或者,幹脆不同意啊,那樣的話,即便驗收不合格,也沒今天這事情發生。

聽見我如此說,同事一片嘩然。

楊姐就在這時候下了逐客令,她說:“走走走,有什麼好看的,該幹啥還幹啥去。”

同事們一哄而散。

楊姐把財務室的門關上,對我說:“方休,不是我說你,其實你這樣鬧下去,對你是沒一點好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老板是一個怎樣的人。聽楊姐的話,代扣就代扣了吧,其實對你這事,我也覺得很難過,可我無能為力啊。”

我知道楊姐說的是實話。

最後,還是方舟出的主意。她說:“要不這樣吧,錢你先領走,也不代扣你的稅金,但你得去找一千塊錢的發票來,改天給我,我幫你充銷,隻是不要餐飲票。”

我知道我再說什麼的話,就顯得太小家子氣。反正目的是達到了,錢也沒被扣,還是見好就收吧,免得再落下什麼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