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2 / 3)

這話猶如悶雷砸進失控男人的腦袋中,所有的侵犯頓時僵滯,激狂火熱的氣氛猶如遭遇冰世紀,冰凍冷凝,隻有殘存的粗喘證實還有人類的存在。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冷的可怕,眼神更是要將她吞噬一般,整個人沉浸在一種無法言語的深沉以及,心眉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痛苦,壓抑的痛苦,這句話,擊中了他的軟肋!

原來,那天晚上的事,不僅僅是她的一個痛苦回憶,對他,更甚!

但是,剛剛的他,不值得原諒!他的行為,同那晚有何區別?不,區別大了,最起碼那晚,他喝醉了酒,醉的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就像被拋棄的小孩一樣痛苦無助,心眉在想,那天晚上如果她沒有反抗激怒他的話,或許——或許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但是現在,他是清醒的,並且清楚的知道,她是穆嚴的妻子,他朋友的妻子!這樣的行為,不值得被原諒!他活該!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要是敢再碰我,我一定會告的你身敗名裂,哪怕你再有權勢,我不怕你!”心眉大膽的迎視他冷若冰霜的目光。

身上的壓力頓時消失,他冷冷的站立在沙發邊,淩亂的發絲掉落幾撮,臉色潮紅帶著她留下的五紅爪,身上的衣服因為她的撕扯還是他自己的,同樣狼狽,隻是,他的眼神,以陌生異樣的眼光重新審視這個剛剛要告他的女人,沒有他認為理所當然的、逆來順受的委屈,有的,是堅韌剛毅的反抗!目光來到她裸露的胸口,閃爍了幾下,突然,脫下高級的手工西裝一揮,落在她的身上,整理好自己的淩亂一聲不吭的走出這個豪華的套間。

心眉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高大的背影透露出一股荒涼蕭索的痛苦,疼痛,就這麼突然的襲擊了她,潮紅的血色消失殆盡,大眼緊緊的閉上,一滴淚就這麼順延而下,落在他的西裝上。

她的話,重重的戳擊了他的傷口,那道她以為,不會存在的傷口。

他記得,他記得那天晚上他曾經對一個純真的女人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心眉總以為,痛苦的隻有她一個人,而他,說不定隻是將那天晚上的事情當成荒唐的夢一場,夢醒了也就沒有啥可以操心擔心的,畢竟,她逃了,而他,更不用因為她主動的逃離而愧疚自責。

原來,是她錯了!他的痛苦並不比她少,他們隻是不約而同的將那件事情深埋,誰也碰觸不到,她起碼還告訴了冷奶奶,傾訴所有的痛苦。

但是,他沒有,他連個傾訴的對象也沒有。

心眉突然嗚咽出聲,眼淚如珍珠簾,將西裝濕了一角。她說了,剛剛那句話,猶如脫韁的野馬一樣,就這麼脫口而出,是因為他的侵犯,還是,她喊出了她深壓了幾年從未喊出的恨意——他痛苦了,她快意了,她不後悔,但是心去好痛好痛,就像要心髒病發無法呼吸,胸口因為缺氧,一陣陣憋悶朝她襲擊而來。

“你做什麼?深呼吸!”他手上拿了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心眉抬起淚眼,看到他擔憂的眼睛,而他的手,又朝她的胸口而來。

直覺的,她躲避了他的碰觸。

他的手僵持在半空,臉色更加深沉陰鬱,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但是,依然朝她深過去,卻是在她憋悶的胸口來回按摩,他的指尖,帶著冰涼,就這麼將她胸口幾乎要爆炸的憋悶給疏散了,心眉昂著頭,大口大口的喘息。

呼吸的感覺,妙不可言!

胸口的手消失了,心眉愣愣的看著他手裏的東西——一個小盒子,他擰開,用棉簽沾了一些,塗抹在她剛剛憋悶的地方,那裏,泛著血絲,是他失控撕扯造成的傷口。

冰涼,卻無比的舒適,難怪她覺得胸口處疼,原來,是傷口的疼,不是心髒的疼,心眉替剛剛的疼痛找了一個借口,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冷禦收起盒子,親自替她扣上衣領,好幾顆已經掉沒了,若隱若現的更加誘人,他的臉色卻平靜的嚇人。

“那個,剛剛——”心眉結巴了,剛剛的那番話,她沒有說錯,為什麼在他平靜的麵孔下,她愣是覺得愧疚了?明明就不是她的錯啊。

“剛剛是我失控,對不起!”他站起來,很平靜的走到那疊文件前麵遞給她:“這是我們這次合作所有的資料,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徑自埋入文件中,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隻除了,空氣中一股似有若無的不安分分子,隻是暫時沉寂了,並未消失。

他突然抬頭,看著認真研究資料的她,黑眸閃過奇異的光芒,唇角勾勒出狐狸樣的狡猾。

“心兒——”他打破沉靜。

“叫我穆太太或者寧小姐!”心眉嚴厲的指正,他又打什麼歪主意,心兒是他叫的嗎?這個男人死性不改。

“你不是說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嗎?”純黑的鑲鑽鋼筆隨著他的動作晃出令人眼花的光芒。

“我騙人的!騙子的話你也相信?”心眉頭也不回的回應他,擰眉看著眼前的圖案。

“哦——”他長長的哦了一聲,又沉默。

心眉的思路已經被他打斷,敢情他就為了這個問題?還是——心頭一陣,小心翼翼的偷偷瞄他,他似乎察覺一樣,精準的對上她打量的目光。

“天兒是不是我的孩子?”他又問,神情多了一份期待,也多了,一份惴惴不安!精明的腦袋愣是卡在一個關口,怎麼也找不到突破口。到底,哪裏他突破不了?

心眉就知道,這個問題他不會憋著的。

“不是!”

“……”他沒有回應,剛毅的臉龐高深莫測,猜不透他的心思,這樣的沉默,反而讓心眉沉不住氣。

“我說了不是?”文件差點被她揉爛了。

她的躁動,反而取悅了他,暗藏的躁動突然平複,懶懶的抬眸提醒:“小心文件,這些可是沒有備份的,特別是那些圖紙,可是很多人的心血,你賠不起。”

纖白的素手趕緊放開,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打算當一回聾子,徹底無視他的存在。

良久……

“對了——”他又開口,停頓,欲言又止,是等她的回應或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總之,心眉回應他的是一顆低垂的小腦袋,努力集中精神,堅決不理會他的無聊,他問出來的肯定不會是她樂意回答的。

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腦袋,一襲白色的裙子,一股似有若無的淡淡馨香,腦海似乎閃過什麼,眼神頓時閃過詭譎的陰騖——閉塞的大腦,突然疏通了。

突然一聲幾不可聞的急喘,冷禦高壯的身子因為想到的事實晃動了,大掌揪緊眼前的文件,黑眸不敢置信的盯著沉浸在工作中女人,比看到小天時還震驚,小麥色的臉龐突然一陣死白,步伐帶著微微的踉蹌,卻悄無聲息突然來到她麵前,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站著,隻有強烈的心跳聲回蕩。

心眉察覺他的到來,一陣陣如雷敲打的心跳聲使得她也緊繃了神經。

他又要幹嗎?心眉繼續盯著文件,努力集中注意力。

“那天晚上的女人,是你!”他一字一句吐出,話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壓、穿過齒縫,異常清晰;黑眸怕錯過什麼,深邃的沒有一點閃爍,就怕錯過哪怕一丁點的可疑跡象。

心眉一震,條件反射的抬頭,張大嘴巴,他說什麼——不過,她很快的恢複,沒有躲避他,而是,拿著資料遞給他。

“這個圖案,有抄襲的嫌疑!”很鎮定的指給他看,是一個玫瑰花圖案,手心卻開始冒汗,眼睛閃爍的躲避他盯人的視線。

“為什麼?玫瑰花不就那麼幾個形狀?”他急促的回答她的問題,蹲下身子與她平視,迫問:“你就是那個女孩對不對,心兒?所以,小天是我的兒子!”他更加肯定,看出她明顯的躲避,強壯的心髒居然漏跳了幾下,薄唇輕抿,他的臉色緊繃看似冷靜,心情卻激動、不安以及,害怕,但是,他居然也是期待的,期待從她口中得到肯定答案,卻又希望不是她——就像兩個人在那裏拔河拉鋸,而他的心,是那個繩結,天平兩端來回擺動,期待是她,但是,又不想?如果是她,他要怎麼做才能彌補曾經的傷害?矛盾的心情互相交雜,生平第一次嚐到這種滋味讓他有點無措,偏偏,她的態度,比他還模棱兩可。

是,還是不是?隻是刹那的閃光。冷禦一向精準判斷的大腦,優柔寡斷突然占據他的大腦,為什麼他剛剛居然會想到心兒就是那個女孩子?

是的,她的話,她說的那句話提醒了他,那段深埋的陰影,因為她的一句話,覺醒了!靈敏的嗅聞到蛛絲馬跡。

心眉磨了磨牙,借以掩飾顫抖的唇瓣,臉上掛著疑惑:“我不明白冷先生的意思!玫瑰花雖然形狀差不多,但是不同的設計師卻自帶風格,而這種風格,我見過,不可能是國內設計師設計的,這隻是我個人的意見,到時候要是出問題,別怪我沒提醒你。”

他拿過圖紙,揉成一團,精準對著垃圾桶投射過去,很輕鬆的進去它該呆的地方。

“就這樣?”心眉呆了,他就這麼相信她的話?

“連你都看出來,到時候到場的人,難不成都是瞎子不成?是不是你?心兒,告訴我,我要聽你親口說出來!”他還堅持在這個問題,緊繃著臉,灼熱緊迫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很是沉重。

“不是我!”心眉裝出很無辜的樣子,迎視他的。

“……”換他蹙眉:“不是你?”難道他猜錯了?

“這個設計不是我設計的,你問的不就是這個問題?”心眉理直氣壯的反駁,大眼閃過狡黠。

糊了的大腦突然被她這句唬弄的話,頓時,炸開了。

一字一句的,就連日子,他也吐出來:“四年前的陽曆八月十五,半夜,你在哪裏?”

心眉用眼神告訴他:白癡!

看的他心裏一陣不爽!卻因為她的目光,他沒有一絲輕鬆,反而是沉重的失落,對自己的判斷也產生了深厚的懷疑——難道真的不是她?剛剛要不是她的控訴他還沒有將那天晚上的事情同她聯係起來,但是,不無這種可能不是嗎?何況那個地點,他身子猛然一挺——恰好就在她住的小區附近,時間地點符合,小天又長的像他,她以前所有的異狀甚至她的話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這個女人,不會以為他這麼好打發吧?

“回答我!”這次是低吼,大掌緊緊鉗製她的肩膀,看到她吃疼的樣子,又快速的鬆開。

該死的,為什麼不肯向他坦白?冷禦肯定,那次的宴會,心兒肯定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所以,她害怕他的接近,甚至對他懷有恐懼,對,就是這樣!事實已經這麼明顯,她該死的為什麼執拗的不肯親口告訴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