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禦緊緊的盯著冷冽陌生的她,眼睛布滿痛苦以及懊悔,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猛的,將他整個人襲擊,“心兒,以前我是一個混蛋,我被欺騙蒙蔽了雙眼,看不到你的真你的愛,我知道傷你很深,很痛,讓你害怕……心兒,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心兒……”她的眼光,幾乎將他冰凍了。
“我不要你的補償,你滾開,放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滾出我的家,滾出的我生活,你給我滾……”心眉怒吼,劇烈的掙紮,就像被惹火的小貓,伸出利爪,朝他胡亂拍打,用力的掰開他鉗製在腰間的手卻無能為力,甚至踩他的腳他也不鬆開。
他是魔鬼,是惡魔,如夢魘緊緊相隨,緊緊的,禁錮她的身心,不管她在哪裏,他就是魔魅一樣,滴水不露的再次滲透她的生活,纏繞不放,為什麼不放過她……她前世是不是欠了他,這輩子他是來索債的。
為什麼總是軟弱的任由他傷害她的身、她的心……而她,傻傻的,再次任由他傷害,痛,好痛,心眉分不清是身體的痛還是心的痛,唯一的感覺,就是痛,無止境的痛……這痛,將她淹沒,讓她窒息,努力的掙紮,隻為求得一個可以呼吸的空間。
“心兒,不要掙紮了,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不會放開你,心兒,聽話,不要動。”冷禦哄著她,看到她滿臉的淚痕以及蒼白,以為自己真的弄疼了她,稍稍放開她腰際的鉗製,卻發現她又開始掙脫,無奈之下,隻能再次將她禁錮,緊緊的,不放手。
他與她的癡纏,不會休止,永不!放開她,休想!
身體好無力,很想就這麼軟倒,睡一覺,然後,一切恢複原樣——小天會開心的跑過來調皮的叫醒她,一起吃早餐,送他去幼兒園,而她開始一天的工作,平凡的生活,此刻看起來竟是那麼的遙遠。
“我不要你管,你走開,離開這裏,不要害我,你這個惡魔,你為什麼不消失……為什麼要擾亂我的生活,你這個小人,憑什麼傷害我又要糾纏我,憑什麼——”心眉尖叫,劇烈的掙紮,卻發現,發泄過後,心頭卻更加的空虛,她無力掙脫他的鉗製,隻知道,再也不要被傷害,身體、心的痛是那麼明顯,他憑什麼可以這麼傷害她?
“我不放開,我不走。我不憑什麼,我隻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更不許你逃避,你氣我恨我都好,就是不能讓我離開你——不要掙紮了,你會傷到自己。”冷禦歎息,卻沒有鬆開自己的手臂,隻是放鬆了力道,她的情緒太激動了,劇烈的掙紮隻會傷害她自己。她總是這麼傻,傻的讓他越放不開她,傻的讓他隻能越愛她。
越是溫柔的話,聽在心眉耳裏,越是致命的毒藥——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心眉很想推開他,不準他再碰自己,但是,她卻一點力氣也使用不上,身體軟弱的讓她痛恨,隻能任由冷禦將她抱了起來,感覺他緊緊摟住她蜷縮的小身子,不放手,強烈的氣息充斥她的鼻間、她的胸腔,隻有他的,將她摟入他的世界。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所做的,隻是想要告訴她,他已經在用力的補償嗎?補償那晚他犯下的錯誤,她不要,她什麼都不要!
來到她的臥室,冷禦輕柔的將她放在浴缸上,看到她一臉蒼白無神,整個人仿佛丟了魂失了魄,隻能默默給她放洗澡水,替她拿了衣服,然後走出去。
“為什麼?”在他碰觸門把的時候,心眉沙啞的問出口,渾身無力的靠著浴缸,很無助,雙臂緊緊的環住自己,仿佛這樣可以保護她,遠離所有的是非。
為什麼他可以在傷她那麼深後,又這麼柔情的對她?心眉看到他臉上的傷痕,那是她掙紮抓出來的,滲出了血絲,而他隻是溫柔的看著她,黑眸以從未有過的幽光看著她——就為了贖罪嗎?心眉怔怔的看著他,卻搖頭,她不要這些,這些對她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她想要的,隻是寧靜的生活而已。
他來到她麵前,看她脆弱的模樣,很蒼白,很無神,很害怕退縮,但是,他反而笑了,很心疼的笑。
“心兒,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件事了。”撫順她的秀發,她是這麼美好的一個女人,有自己固執的信念,總是默默承受一切,咬緊牙根撐著,他卻以著不知情的名義傷害她,拋棄她。
幸好,心兒都挺過來了,她還替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這樣的她,怎麼叫他放手。不,一輩子他都不會放手。
心眉抬眼,小嘴哆嗦,蒼白,但是她的眼睛,突然好亮,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知道?他知道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怎麼敢說他知道?他怎麼敢?
“心兒愛我,所以隱瞞我,心兒給我最真的愛,也要我最真的感情,心兒是這麼單純,而我是個混蛋,看不到心兒的愛,但是——心兒,以後,我來愛你,不要怕我,更不要逃離我。”溫熱的大掌摩挲她冰涼的臉頰,她是這麼的脆弱、這麼的柔弱,這麼需要保護,他怎麼就舍得傷害她了?心兒說的沒錯,以前的他是個魔鬼,混帳東西,隻知道傷害她。
“冷禦,我不需要你可憐我,那件事我就當作一場惡夢,一場早已消逝的惡夢,不用你一副負責的態度說愛我,我不要你的愛,不要……”心眉突然大叫,渾身的力氣仿佛一瞬間又都回來,她推打他,不甘心的踢他,想要踢掉他的虛偽的愛,滿口謊言,更想要他消失,灼熱的淚卻一滴一滴的淌下,滑過蒼白的臉頰。
冷禦靜靜的任由她打,但是臉上卻布滿痛苦,他又傷害了她!哪怕他不想傷害她,卻總是傷害她,心兒誤解他——他真要負責,他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心兒知道的,她被傷害怕了,她不敢再接受他。
“不,我不可憐心兒,心兒是這麼美好,善良純澈的讓我自慚形穢,我是傷害心兒的魔鬼,而現在這個魔鬼需要天使的原諒、天使的可憐,我不要放開你,我冷禦就是愛寧心眉,不是因為強bao的愧疚,更不是因為責任——愛心兒的好、心兒的美、心兒的真,更愛她就是她,一個單純善良的讓冷禦忍不住去愛的寧心眉,心兒,不要讓我離開你,你不需要我,但是我需要你。我知道沒有我你可以同小天生活的很好,但是我很自私,我愛上了寧心眉,我離不開她,我要她。”冷禦任由她發泄,悶哼了幾聲,卻一句一吻,吻去她的脆弱,吻去她的害怕,索取她所有的真。
他愛她,沒有其它,就是單純的愛她?他真的愛她?眼睛迷茫的對上他的,好黑好漂亮的眼睛,如同閃耀的黑玉,清澈透明,溫柔的看著她。
心眉很想抗拒他的溫柔,推拒的手,不知道為何,卻總是使不了力氣。就算他愛她,那又如何,她不想要他的愛,他的愛會將她焚燒殆盡,會將她徹底毀滅,會讓她墜落地獄,她不要,不要……
“要,心兒要的,我不準心兒不要……”冷禦緊緊的將她摟住,不準她不要。
心眉這才知道,她居然喊出來,她不要他,真的不要——眼淚卻一串串的滴下,她不要!為什麼不放過她?
“好,心兒不要——但是我要心兒,我不會放開你,寧心眉,這輩子,我不會放開你,聽清楚了嗎?不管你要不要,都休想離開我。”霸道的野性再次浮現,他清晰的一字一字告訴她,瘋狂的吻她,索取她所有退縮的感情,不允許她再說不要。
心眉感覺自己仿佛漂浮在雲端,渾身軟棉找不到一個踏實的落腳點,有的,隻有彼此急促撞擊的心跳,她害怕墜落,這次,她會跌的粉身碎骨,再也爬不起來,隻能緊緊的揪緊他,閉上雙眸,痛恨自己的軟弱,更痛恨因為他幾句甜言蜜語,她所有堅固豎立的防線都差點崩潰,但是,隻是差點,殘留的理智依然在拉鋸、在反抗。
她應該相信他,還是,繼續推開他,隻要遠離他,她就遠離所有的傷害,心不會受傷,就這麼無情無欲的過一生,沒有激情,但是,她會安全的。
害怕的睜開眼睛,卻發現,他的眼睛,比任何時候都要攝人心魄,黑玉中隱藏著一把火焰,帶著濃濃的欲望,而他的汗,大顆大顆的滴落,他在隱忍,為什麼?
“心兒,阻止我。”他咬牙切齒的,就像野獸從喉嚨伸出發出的嘶吼,看到她的眼睛,冷禦發現,理智正在支離破碎中,天知道他多想埋入她的體內,感受消魂細致的包裹,感受她的溫暖,更要感受她的接受。
隱忍三年的欲望,隻等她來消滅!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對宋淩霜甚至是其它的女人沒有欲望,隻因,都不是她,而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他的身體早已比他的心更認定了眼前的女人,隻有他還傻傻的原地跑步,認不清自己的心。
心眉呆呆的,她的思緒還在震撼中,根本不知道他做什麼說什麼?隻是看著他,似乎,想要分辨他的真偽——他的每一句、每一字,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臉色好恐怖,漂亮如星辰的眼眸仿佛要吃了她似的,正在吞噬她的靈魂!
冷禦苦笑,他快要被欲火焚燒成粉末,這個可愛的呆滯女人卻還用眼神勾引他,無奈——將臉深深的埋在她的胸口,急促的喘息,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躺在冰冷的瓷磚上,冷卻欲望。
“你沒有離婚,心兒,哪怕我多麼想要你,但是,我不能碰你,起碼目前,我沒有這個資格碰你。”他輕撫她冰涼的臉龐,雖然身體快要爆炸,但是心眉沒有再抗拒他,他已經滿足了。
猶如轟雷砸進腦袋,所有神智頓時回歸,心眉七手八腳的推開他:“你給我出去。”低頭看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時被他拉扯開,胸口更是紅痕斑斑。
他——他居然又侵犯了她?心眉又羞又氣,雖然最後他刹住了腳步,但是——這個色胚,心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冷禦無奈,他寧願心眉還是剛剛那副呆呆的卻非常可愛的表情,起碼不會抗拒他的靠近,現在,她又要拒絕他了嗎?
冷禦幹脆坐在地板上,將她整個人納入懷中,“不要動,就讓我抱一會,靜靜的一會就好。”他沙啞的要求,將臉龐埋入她的玉頸中,歎息。
該怎麼做,心兒才會敞開心扉——冷禦望著她酡紅的臉頰,兩排長長的眼睫毛猶如小扇子,遮蓋了她的眼睛,看不透她的想法,但是她的身子僵硬,她還不肯原諒他、逃避他的靠近。
“心兒,心兒……”千言萬語,喚做一聲聲的呢喃,隻能摟緊她,感受她的存在。
心眉輕輕的扭動,他抱的她身子不舒服,但是他卻以為她又要掙脫,收緊了手臂,靜靜的,誰也不開口。
心眉悄悄的握緊拳頭,身子繃的緊緊的,很害怕此刻兩人的親昵,這情形,太熟悉了,那段日子,他偶爾也是這樣的抱著她,但是,那時候他的心充滿了算計猜忌,現在,他又想如何?
他說愛她,幾分真,幾分假,他身邊還有一個宋淩霜,他卻說愛她?心眉勾起唇角,苦澀而嘲諷,這些已經不是她關注的問題,明天她就離開米蘭,等穆嚴的事情處理完,離婚,然後一個人帶著小天過日子,她的未來,從來都沒有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