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真不好回答,要是說水師不頂大用,楊武這個家夥乃至水師上下,豈不是視自己為仇寇?而反過來,盛庸還真覺得水師擔不了什麼大任……
事實上,長江渡口是重要,但江麵上的防禦同樣重要啊,朱棣還真不能憑空飛過去!
朱棣想繞過水師渡江,這是絕不可能的,兵貴神速的道理誰都知道,燕逆孤軍南下,豈能如此浪費時間?
再說了,朱棣可以繞,那水師也可以堵啊,你馬腿兒再快還能跑得過舟船了?
盛庸突然發現,在現在的情況下,水師還真是不可忽視的存在,它的作用將會嚴重影響到這場戰爭的走向乃至結果,無論誰肯不肯承認這一點!
“你……陛下,是老臣在君前失言了,請陛下恕罪!”盛庸隻好向朱雲文請罪,他這張老臉都快被楊武這個家夥撕碎了,但他又不想和這個小人得誌的楊武道歉。
朱雲文擺擺手,道:“老將軍何罪之有,道理不辨不明嘛,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與其分散力量,不如孤注一擲,這浩蕩長江就是朕選定與燕逆一決雌雄的戰場!”
盛庸和楊武等人見狀,目目相對,然後一起單膝跪下,齊聲道:
“陛下聖明!”
朱雲文看了一下,見士卒們都登上了船隻,船隊也準備妥當了,便沉聲道:
“起錨,返航!”
……
在盛庸和楊武發生爭執的第二天之後,駐紮在高郵的燕軍大營,中軍大帳裏麵的氣氛一開始還有一點壓抑。
中央之處,一個英武非凡的中年男子,正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正頭疼的不行。
這個人正是朱雲文的一生之敵,燕王朱棣,隻見朱棣沉默了很久,才沉聲對下首一人問道:
“紀綱,消息可否屬實?”
紀綱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朱棣的臉色似乎還算平常,便回答道:
“建文南逃,朝中已經頒布明令了,屬於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僅如此,建文還讓原本守衛京師的各支禁軍,一律負責南逃事宜,隻是抽調了一小部分精銳充入水師。”
“建文還下旨,欲率領十萬水師禦駕親征,鎮守長江……屬下認為事關重大,所以不經請示,連夜回營報告殿下,請殿下恕罪!”
朱棣聞言,他哪裏還有心情管紀綱這廝裝模作樣的請罪,他本來還以為這是朝中的疑兵之計,現在看來這是真的了。
這些消息,在一般人看來是好事,畢竟腦袋係在腰帶上,跟著燕王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好不容易逼得皇帝放棄大好的江山社稷,決定跑路了。
這幾年以來死了多少袍澤啊,甚至燕王這樣的主帥也無數次經曆險境……還好,自己的付出總算沒有白費,燕王殿下馬上就可以收割勝利的果實,然後論功行賞……
想到這裏,大帳裏的將領們終於沉不住氣了,紛紛與旁人交頭接耳起來,他們在大肆討論光明的明天!
隻不過,朱棣卻不敢這樣想,他甚至非常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