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紀綱連忙爬起來，先是對朱棣憨厚一笑，也沒有冷落其他人，丟個眼神過去算是打了招呼。
朱能卻不喜歡這個眼裏隻有功利，做事又無下限的家夥，偏過頭去置之不理。
紀綱自然能感受到，當下就有一點尷尬，朱能可是軍中大將，深得朱棣信任，他那點功勞都不好意思在朱能麵前說的……
朱棣察覺到氣氛有點微妙，心裏樂見其成之餘，還是出言道：“恩……本王召你來，是想問一下，京師那邊的事情做得如何了？還有，你們可曾接觸過朝廷的水師將領？”
紀綱現在算得上朱棣情報組織的重要人物，雖然沒有任何品級可言，但朱棣也算是問對人了。
聞言，紀綱連忙把這幾年以來的工作簡單概括地向朱棣報告了，最後才道：
“殿下，我們一直有接觸朝廷水師的主要將領，經過很多努力，甚至策反了陳暄這個主將！本以為朝廷水師盡在掌握了……”
“不過事與願違，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建文發的什麼瘋，不問有無罪證，命錦衣衛直接把陳暄等一批將領斬首抄家，還起用了一批之前不受重用的將領，其中以楊武為水師統領。”
“之後我們也試過繼續策反工作，但成效著實不大，甚至因此被錦衣衛斬斷了幾條線，損失了不少人。卑職辦事不力，請殿下恕罪！”
說到最後，紀綱再一次五體投地。
沒看見朱棣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嗎？紀綱這個小身板，不可能扛得住朱棣的怒火。
朱棣想盡量壓住自己的怒火，試了幾次仍然忍不住質問：
“之前為何不報？！”
簡直是……
朱棣怒火攻心之際，卻想不到一個好的形容詞，反正這幫手下實在是太失職了！
想想現在渡江在即，如果朝廷水師反戈一擊，將會帶來多大的幫助？
長江天險，如履平地啊！
結果呢，這些都他娘的沒有了，朱棣開始有點懷疑這張網的作用了，很有可能是這幫人做事不夠穩當，導致泄露了風聲，要不然就憑建文那小子的膽魄，他敢悍然清洗整個水師？
紀綱的身體都抖了一下，才小聲回答：“這些都是卑職等人的罪過，請殿下責罰！”
其實紀綱不是想瞞天過海的，且不說這樣的事情能不能瞞得過去，事情出了差錯，對於紀綱來說重要的是將功補過，所以他想著做出一點成績才向朱棣如實彙報的。
但形勢發展得太快了，快到灰狼和紀綱等人來不及搞事情，本來還想著燕王的兵峰沒這麼快走到長江北岸，自己還有時間策反水師，誰又能想到建文再次發瘋，直接撤下盛庸所部……
你這個不是坑爹嗎？！
哪有這樣的皇帝啊，江山飄搖，誰不是想著竭盡所能，能拖慢一點敵人的步伐就拖慢一點，管他盛庸死不死的……
還有一點，紀綱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皇帝為什麼會對水師動手，就憑陳暄家裏多了幾個上門投靠的生麵孔？
這簡直是無妄之災啊！
事到如今，紀綱也隻能俯首認罪了，為人上者在很多時候可不管過程如何，隻需要對自己有利的結果，但事情已經辦砸了，還能怎麼辦？